初见时,孟岳双亲已亡故小半年,小小的少年瘦骨嶙峋,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如同十一二岁般,弱小可怜又无助,那双本该黑得亮的眼眸,亦是暗淡无光。
他和夫人起了恻隐之心,想着毕竟是和自家定了娃娃亲的,将人接回家陪伴自家孩子也好。
怕孟岳觉得寄人篱下不自在,他们甚至分给他比温向烛更多的爱。
怎么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飘了。
一开始的谦卑谨慎,变成了嚣张跋扈,明明承诺过要爱护他们家小烛,结果他和妻子不止一次看到他推开小烛,很多次,他们看见,被他们如珠如宝疼爱长大的孩子,身上全是伤痕。
面对他们的问询,却还咬着牙替他隐瞒,即便被戳穿后,眼里全是害怕。
让他们心疼的是,他怕的不是自己被骂,怕的是他们因此惩罚孟岳。
温父温母固然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商人,面对自家孩子的苦苦哀求,依旧软了心肠,没了办法。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久而久之,看孟岳便越不顺眼,哪里还会想将自家孩子嫁给他?
如果不是温向烛一意孤行,他们早把孟岳赶走了。
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两位长辈神色各异,却都带着隐隐的欣慰。
季求柘看在眼里,还以为孟岳能这么嚣张对待温向烛,是因为有温父温母偏爱的缘故,看来是他想错了。
没有哪个爱孩子的父母,能够容忍别人践踏自己孩子的真心,更何况温向烛还是温家的独子。
“小烛,你怎么能这么说?”
孟岳神情很受伤。
他心里气恼极了,却不敢当着温父温母的面表露出来。
这些年,他一直在二位长辈面前扮演一位尽职尽职的好哥哥形象,就是为了叫温父温母对他放心。
原本,他虽不喜欢温向烛,却也打算接受娶他的命运。和温向烛耗一辈子,没想到,上大学却碰到了一见钟情的严汀雨。
严汀雨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
爱得最深的时候,孟岳甚至觉得,只要严汀雨能和他在一起,他甚至可以放弃富贵的生活,陪他一起吃苦。
只可惜,他一片真心,却屡屡被温向烛搅黄。
“抱歉,是我说话难听了。”温向烛语气不冷不热,“如果你接受不了,就洗洗睡吧。”
孟岳:……
以前怎么没现,温向烛这么能说会道呢?
“小烛。”孟岳了然,“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之前喝了汀雨的水,没喝你的?”
温向烛:……
都多少天前的事了?他早就忘了。
“没有的事,你不是受伤吗?快上楼休息吧。”
果然。
孟岳在心里得意,他就说温向烛还是放不下他的,都吃醋成这样了还要忍不住关心他。
“那好,我听你的,现在就上楼休息。”孟岳越含情脉脉。
温向烛:……
心里有了底,孟岳心情很好,“伯父伯母,那我就先上楼了。”
“嗯,去吧小岳,没事不要乱动,好好休息啊。”温父见他终于要走了,忙摆出一副慈爱的姿态。
“嗯,谢伯父关心。”孟岳得意不已。
果然,只要温向烛的心还在他这,温家人就得都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