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间他进去过。
卧室门开着,宋唯背对他收拾衣柜,听见动静回头,又快速扭回去,“你放那吧,我还没整理好。”
“嗯,但我得换件衣服。”
女人身子一僵,指指旁边卫生间,“你换。”
陈橘白从行李箱里找出居家服进卫生间。
卫生间干湿分离,干净整洁,但洗手台上堆满的二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看得他吃惊,实在太多。
旁边壁龛整齐放着洗脸巾和女性用品,毛巾挂在壁钩,牙膏牙刷统一朝外。
全是她的东西。
陈橘白拿起收纳篮里奇形怪状的化妆工具,感觉奇妙,他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空气里不属于他的却熟悉的气味弥漫,脑子里转动的齿轮在这一刻受阻,停滞不前。
五六分钟换好出来,女人不知所踪。
房间中央一张一米五的床已经换好新床单,淡蓝色,右下角点缀几朵小黄花,清新简约。
但铺得太平整,像酒店大床房。
陈橘白眼神暗了暗,出门。
厨房里宋高逸已经将肉类蔬菜整理好,就等女婿接手工作。
陈橘白环视一周,先问:“唯唯呢?出去了?”
“蚝油没了,她下楼去买。”
他颔首,走进去,“爸,我们今天做什么?”
“油爆虾,干煸四季豆,再加个菜和汤,汤我先熬上了,以后再教你,来,你先处理虾。”宋高逸似乎要传授毕生所学,拿起一只虾,教得认真:“这样,先剪掉虾头,虾头不要丢等会有用,再挑出这条虾线,壳要去掉。”
“唯唯爱吃虾,但不爱剥,你要是不剥壳就这么炒她一个不会碰,要是剥了壳她自己能吃一盘,以后要是做虾记得剥壳。”
“嗯。”他想起什么,“她是不是不爱吃鱼?”
“爱吃,唯唯不挑食,但害怕有刺,小的时候没学会吐刺被卡过喉咙有了阴影,但是鱼得吃啊,所以小时候给她做饭都得选没刺的鱼,有刺也得给她挑掉才吃。”
陈橘白侧眸望去,边剥虾边说着这些的男人眼神宠溺,完全没有抱怨嫌弃。
“掌上明珠”这个成语在他眼前具象化。
教他做饭同样,归根到底是为了宋唯,包括杨迎秋,他们所说所做全是因为女儿,
他恍惚觉得他们是在把他拉入某个阵营,这个阵营目标一致——爱她,宠她。
他并不反感,甚至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这一时刻里,他感受到也许一个完整的家庭就应该是这样的。
陈橘白上手快,跟着处理一个后第二个已经能独立完成。
半斤虾很快剥好,宋高逸又让他准备葱姜蒜这些配菜,同时在旁边提醒,“唯唯不吃香菜,你记得啊。”
“好。”这个他知道。
小小厨房切菜声与说话声交织。
“唯唯这孩子面上性格随我,比较温和随性,但骨子里是她妈,要强骄傲,你知道她被裁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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