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许家给学校捐了栋楼,就为了让那小野种入学。
她凭什么啊!?
申煜鼓着脸,朝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一挥手:
“走,去给那私生女一点儿颜色瞧瞧!”
他气势汹汹而来,却在见到手牵手的许家姐妹时猛地一滞。
……怎么没人告诉他,那小野种长得这么好看!?
她和许盈嘉一样,背着带白色小翅膀的粉红色书包,穿着打理得妥帖干净的新校服和崭新锃亮的黑色小皮鞋。
他们这些二代向来是不喜欢穿校服的,除了开学第一天的典礼,大家基本都是穿自己的私服。
可这寒酸的校服穿在那私生女身上竟一点儿土气也没有,整个人看着清爽又精神。
更别说那被精心梳理过的尖尖的猫耳发髻再加上那尾部上挑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只小狐狸。
申煜觉得自己的心口被重重地锤了一下。
他被这陌生又强烈地情感吓到了。
这小野种果然晦气!
申煜双手握拳,深深吸了口气,拼命压下心底翻涌的奇妙情感。
他趾高气昂地当众点破了那女孩的出身。
可期望中看到的那女孩惊慌失措或是痛哭流涕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她大大方方地点了头,还做了个自我介绍。
申煜愣了,脑子里不停回荡着“顾念晴”三个字。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诶……
不对!
他恼怒自己莫名其妙的分心,再度发起攻势。
可顾念晴却四两拨千斤地带着许盈嘉跑了,将他和一众看热闹的孩子晾在原地。
申煜气疯了。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必须把场子讨回来!
然后——
他闯大祸了。
在申煜短短九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见大人们如此心惊胆战。
一向疼爱他的爷爷在老宅的大厅里,扒了他的裤子,用柳条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顿。
“是好日子过久了让你们忘本了是吗?!”
爷爷挨个用拐杖敲了上前求情的叔叔伯伯们的后背:“申家是怎么发家的?你们竟敢这样教孩子!数典忘祖!”
申煜被打得皮开肉绽,爷爷却只允许医生给他擦了外伤的药,然后就把他赶去了祠堂罚跪。
申煜委屈得不行,他只是想让那个私生女知道申家有多伟大,为什么他要挨打?
他听见妈妈罕见地在门外尖声争辩:“阿煜只是被那个私生女坑了,孩子哪懂那些呀!都是那个小贱人不好!”
紧随而来的是爷爷的怒吼:“慈母多败儿!你有什么脸瞧不起那姑娘?申煜身边多少人,她就一个人!人家机智又有胆量,能把你儿子当狗遛!”
肖冉的啜泣声时隐时现:“……您怎么能这样说……她、她那么脏心烂肺的,怎么能和我的阿煜比……”
“废物!”申老爷子见她顽冥不灵,痛骂出声,“你看看许家的小周,再看看你自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肖冉不敢说话了,跪在门外大哭。
申煜自小没挨过打,这第一顿着实让他元气大伤。
一个星期后,他才养好了身子,回到学校。
养病时,申煜得以静下心来思考,总算理清了自己是怎么上套的。
明明他一开始,是冲着揭开那私生女的出身去的,结果被她三言两语带偏了,从地图拐到申家,从申家再拐到爷爷他们说的什么“阶级矛盾”,最终让他闯了大祸。
好歹毒的人啊!
申煜咬牙,在大课间时避开了来找他的跟班们,溜到二年级的教室,把顾念晴拽去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
他们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发现顾念晴的阴谋,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