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炽不惊不动:“我父亲?他早就死了。”
“是死了,但没死透。”柏枞冷声接过话,双瞳倏然化作琥珀金,妖邪而神圣。
代景就在他身边,都没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眼一眨的瞬间,周遭区域已是万道光箭,灼灼直指江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射出去。
江炽被这磅礴的妖法击出十余步,腾空而起落在屋檐,双手结印,四面八方皆是屏障,显然早有準备。
他怒目看向柏枞与代景,身形被光箭逼得不稳,“小景,你是来杀我的?”
代景道:“如果你是江枭,我是来杀你的。”
屋檐上男人翘起唇角:“如果我不是江枭,也不是江炽呢?”
代景愕然,如果江炽不是被江枭夺舍,还有谁?
大妖金瞳流转,擡起一根手指,冷冷道:“不管你是谁,从江炽的身体里滚出去。”
光箭砰砰砸在防御屏障上,男人眉眼隐约显出焦躁之色,忽然,他的身体隐没在一团煞气之中。那煞气弥漫得极快,短短两秒就将前院淹没。
衆天师见此情景大为惊骇,江炽是新任家主,为何身负煞气?
这煞气之中隐约传来万千哀嚎,仔细听去,竟是无数妖魔与江家死去的人,他们并无形体,以煞气的形势横沖直撞。
“什麽东西?!”代景也吓了一跳。
“雕虫小技。”柏枞说着,光箭纷纷扬扬射穿煞气,就地消散。
与此同时,江望雪一跃而上,化作银蛟一口清气喷涌而出,沖向一团极黑的煞气。清气不光能扑灭红莲业火,还能让邪祟现行。
那团煞气没来得及逃,“江炽”周身的屏障被击碎,狼狈地跌在屋脊上。
江望雪现出人身,放出符箓与一道锁妖链。
“江炽”一个翻滚避开锁妖链与符箓,不想那是障眼法,被另一道符箓击中后背,登时目眦欲裂,一时动弹不得。
“江望雪!”男人额冒青筋,黑色咒文爬上脖颈,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
江望雪手握雪亮弯刀,冷声道:“离开江炽的身体。”
男人往下看了眼衆天师,“你们还不动手?”
衆天师惊惶不已,问:“你究竟是谁?!”
男人嗤笑:“没用的废物,这麽容易相信别人。”
也不知他说的别人是他自己,还是柏枞。
江望雪一脚踹在男人身上,男人滚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代景说:“毕竟是江炽的身体,别摔断胳膊腿了。”
江望雪瞥他一眼,“你若真的关心江炽,他也不会如此。”
代景默然,夺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江炽遭受重创,面上不显,心中必然早已动摇,才会被邪魔趁虚而入。如果代景早来看望,给些安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柏枞握住代景的手,给予无声安抚,淡淡道:“你倒是一直在江炽身边,怎麽,你做不到的事,指望别人来做?”
江望雪面色一僵。
披着江炽皮的男人嘲讽道:“无论你们做什麽,都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