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细心的把石头擦干净,放进步惊云的手中,孔慈刚转身,就听见“噗通”一声,东西仍旧惨被丢弃。
“云少爷?”小姑娘嘟起嘴巴。
步惊云看她一眼,苦笑道:“若一味只自己白费心,也就算不得什么好的。”
话这么说,可他视线还是望着那一层层漫开的水圈。
孔慈暗暗叹气,有时,想想,她也有些替云少爷不值得,霜少爷对谁都好,却独独疏远云少爷。同时师兄弟,他会在天冷的夜晚抱着风少爷,将对方的小手暖在胸口,却拒绝在云少爷发烧的时候让对方拉自己的手掌。他会亲昵的搂着风少爷,风儿长风儿短的蹭额头,却只会保持一人之距,规规矩矩的喊他“云师弟”,岂不知,那些细节每每都会让云少爷气的胸腔恼火,可能因此整夜整夜的练剑,生无用的闷气。
而这些,孔慈却看的极明白。
霜少爷从来就不会想着去疼云少爷。
天气炎热,秦霜做了冰糖雪梨和绿豆清汤,托着下巴等着的聂风见人来了,顿时起了精神。
一下子扑到秦霜怀里,“秦霜哥哥。”
秦霜苦笑,拍他脑门儿,“还秦霜哥哥,秦霜哥哥的叫,你都多大了啊?该叫我大师兄。”
聂风嘻嘻哈哈,“一样一样。”
“你小心师父听见了又要教训你。”
秦霜摇摇头,便转身去了。
聂风苦着脸,吃了一口雪梨,便想起断浪来,那家伙估计还在练剑,倒时候中暑就坏了,随端着东西去校场下面。
“秦霜哥哥给做的。”聂风放好那只碗,“断浪,你也来尝尝!”
聂风拿着勺子要喂他,断浪拧眉推开些,冷道:“不就一碗冰糖雪梨,瞧把你甜的,嘴巴都裂开了,一口一个秦霜哥哥,喊声你哥哥心里就那么舒服,聂风,不想你这般贱!”
“咦?”聂风一下子被骂的有些懵。
断浪刚练完剑,满头大汗,脸红的跟火炕似的。聂风瞧着,也有些心疼,放下碗,去给他擦擦额头,“断浪,你热不?我去给你拿冷水擦擦。”
忽地转身跑出去,断浪脸上倔强之意消了大半,有些憋气不甘的嘀咕:不就一碗冰糖雪梨,我也会做。
当夜,便当真躲在厨房研究。
第二天,就给他那风少爷送去一碗。
味道自然没有秦霜做的好,但也还凑合,聂风喝的很纠结,只小心翼翼的望着断浪得意的模样,“断浪,你咋了?”
“我很好。”
“你是不是中暑了啊?”
“滚蛋。”
天山,这几日气闷,人也有些困倦欲昏。
丑丑说,帮主还是不思进食,秦霜一听就有些担心。
“三分归元气”一直那样练下去,又食不下咽,夜不知寐,身子也吃不消。
况且,近来,又纵欲过度,想到这个,就心下不舒服,像是胸口堵住什么东西一般,浑身不自在。连带着自己每每瞧见那个木隶都有些生气,师父身子消瘦了,他倒是越发滋润的美丽了。
进了堂内,轻轻放下东西。
刚来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身子也有些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着水珠,好在莲子粥用食盒装着。
二楼,红纱幔帐,珠帘长长。
一股清幽的香气,淡淡的,迷迷缭绕,青烟一缕缕的从玉炉内飘出。
床上的人微微侧身,向里躺着,身上只挂着一件紫色的长袍,腰带解开的,大片的胸膛裸、露在外,不似秦霜的白雪消瘦,而是男人的结实硬朗,胸肌线条明显,一下一下有力的起伏。
长袍垂在地上,那人修长的腿随意摆在床上,从臀部以下,都露在空气中。秦霜从下往上望去,那人胸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紫红印子让他顿时有些难堪,好像那东西便是自己弄出来似的惶惶不安,有些慌乱的转开视线,不知道怎么就紧张起来。
床上的男人发丝凌乱,剑眉斜飞入鬓,看不尽,袍子也被蹂躏的不成形状。师父睡的很沉,好似从来就没有这么沉过,秦霜本来走远了,想着退出去,这时有些疑惑,倾身凑近了些。
“师父。”他轻声的呢喃一般的唤道,那人没有一点反应。
近距离的看,就见那人的脸莫名的有些陌生,好似从来就不曾见过一般的生涩。睫毛纤长乌黑,不张开眼时,便觉得没了平日的威慑,鼻尖挺直如山,下巴冷硬坚毅,就是睡着了还是一样的,薄唇抿着。
也许是天气闷热的原因,师父的额前冒着细密的汗水,快要浸湿了床单,汗水实在黏人难受,也难怪师父梦里也要皱着眉。
秦霜呆呆望着,表情有些傻气。
顺着紫色的长袍,绸缎的如丝滑腻也勾勒出那傲人的身材,师父挺拔修长的身子若是一览无余。眼神向下,瞄到那人顶起的胯骨的位置,而下,便是双腿间微微隆着的凸起。
秦霜脸刷的红了,赶紧飞开视线,吞吞口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凑过去些。
这是一种很奇妙刺激的感觉,他从来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儿,都是乖乖巧巧,大气不敢出的,像个受惊温顺的小猫,而现在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有些心中窃喜。
他跟着这个男人,他的师父,一起将近六年。
一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一直站在他应该站的地方。
这是一种亲人的感觉,什么时候起,有师父的地方,就会让他产生莫名的亲切和归属感。
而此时,却有些不一样,很有趣的感觉。
不自觉的轻扬起唇角,望着梦中蹙眉的男人,凑过唇,对着那薄情寡义象征的薄唇蜻蜓点水般的一个碰触,软软的,并不是想象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