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猬的哭声大得惊人,连上官烈等人都被惊动了,上官烈走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祝映台哪里有应付小孩子的经验,面对着嚎啕大哭的小刺猬,显得很是手足无措。他说:「思悠他……他说……」他抬头便看到梁杉柏也走了过来,正望着这里,不由得又住了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小刺猬思悠却显然也看到了梁杉柏,于是他一边哭一边指着梁杉柏说:「我没骗人!我没诬陷!呜呜呜,他真的是坏人,我真的看到他杀人了!」
「杀人?」上官烈看向梁杉柏,问,「到底怎么回事啊,看你把这小孩吓的。」虽然在询问梁杉柏,但他的口气是轻松的,显然并不相信思悠的话。
祝映台看向梁杉柏,梁杉柏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停了停,他说:「是,前些天在住乐客栈后面,我跟人动手了,大概正好被他看到了。」
「受伤没有?」
「跟谁?」
祝映台和上官烈同时问道,但两人询问的重点显然不同。祝映台想站起身来看看梁杉柏的情况,由于被思悠紧紧抓着,所以没能起来。上官烈说:「是那天我们从宫里回来以后?怎么没听你说起,怎么我们……」没发现?
上官烈的后半句话并没有问出口,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虽然也知道梁杉柏不是普通人,但在去年这个时候,梁杉柏还只是一个普通厨子,那之后他可能得到了祝映台的指点,但是这个人的实力还是上升得太快了!
这么想起来,简直快得令人有些心惊。
梁杉柏说:「没事,我没受伤。」他先安抚了祝映台方才对上官烈道,「那天有人到客栈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们正好在楼上跟映台讨论去找海市的事,所以我没有惊动你们。」
「什么来路?来了多少人?」
「四个,但不是人。那天我从映台房里出来,下楼后看到有人影鬼鬼祟祟地进入后巷便追了上去,然后遇到了那些人。他们不会说话,样子也很奇怪……」梁杉柏看着思悠稳稳地说道,一开始思悠似乎还想张嘴反驳他,但是慢慢的,小刺猬的表情便变得有些疑惑起来,疑惑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他的神情有了变化,变得很平静,
似乎接受了梁杉柏的说法。他就那么坐着静静地听着梁杉柏说话,时不时地吸一下鼻子。
梁杉柏说:「我喊住他们,问他们是谁,要干什么,他们便朝我攻击过来,我没想杀死他们,但是他们一出手便是杀招,我也只能拼命反击,谁想到我的剑砍中他们以后那些人就变成一缕烟消失了,思悠或许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以为我杀了人吧。」
祝映台低头问思悠:「是这样吗?」
小思悠躲进他怀里,有点害怕地点了点头。
上官烈皱起眉头说:「难道是傀儡之术,齐国的人追我们追到这里来了?」
胡晋刚刚在忙着安排出海的事,直到此时才走了过来,问:「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上官烈把适才梁杉柏所说的简要复述了一遍,胡晋捋着胡须道:「也未必是齐国宫廷里派来的杀手,我以为还有一种可能,那些杀手或许与杀死彭巫的人有关。」
祝映台则想得更多,他想到了那晚在知姑房中偷袭他们的人,思索着道:「胡先生说得对。彭巫之死已经被证实是巫觋所为,而当时在现场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人只有阿柏,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彭巫,阿柏当时也没看到什么,但是在凶手眼里看来,阿柏便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为了确保不会威胁到自己,他势必要想办法消灭阿柏。」祝映台将思悠抱到一边,站起来说,「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尽快出海得好,谁也不知道那个凶手还会有什么动作。」
胡晋说:「老夫也以为如是,反正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刚才老夫算了一下,明天正好是个吉日,你们可以一早出发。」
「我们?」祝映台疑惑道,「胡先生你不去吗?」
胡晋微微一笑道:「吴王与郑先生说还有些事情要找我相商,我便留在这王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了,倒是你们几位出海要多加小心,我家公子也有劳两位多多照看了。」
胡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即便是祝映台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果然吴王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他们放出天牢,他将胡晋留下作为人质,如果他们没有办法从海市里将有龙天镜带回来,胡晋也好,他们几人的性命也好,恐怕仍有危险。
上官烈对着胡晋深深一揖道:「还请先生忍耐一阵,烈一定尽快带着好消息归来。」
胡晋道:「倒不必太急于求成,其实吴王留我也是正合我意,我想趁着这机会将浏河镇那事再好好查查,如也许那宅子里的阵并不止一处有,我要找到当年布阵人的真实用意。」
「啊!」思悠忽然低低叫了一声。
祝映台说:「怎么了?」
思悠仰起脸来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师父师父,你们去了那个郑什么的家里以后,我有打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那个彭巫的。」
众人不由得都惊讶地看向思悠,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个绝密情报。大概是看出祝映台眼里的疑惑,思悠有些不高兴,脆声脆气地道:「是真的,我偷听了那个红巫的话才知道的。」
「红巫又是谁?」
胡晋道:「是那日与彭巫一起辩难的那位女巫。」
思悠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她。你们别看她长得年轻,其实她年纪已经好大好大啦,彭巫的年纪还比她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