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准确地没入靶心。
傅玉昭面颊微热,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昀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向后退了一步。
“夫人在这先练一会儿,我我四处转转。”
傅玉昭见他转身离开,松了一口气。
刚刚耳边呼来的热气,到现在还有点痒痒的。
谢昀刚回了房间,齐火便急忙上前道:“主子,陛下派了个太医过来,说是刚刚见您气息不顺,要替您请个平安脉。”
谢昀垂眸:“知道了。”
看来一个黄太医的诊断,父皇还不够安心。
谢昀将瓶中的药丸取出,咽下,推门而出。
这次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肃穆,谢昀不认识。
也许是这两年刚到太医院的。
那名男子起身行礼:“六殿下安好。”他接着道:“陛下见您刚刚面色苍白,特地让臣来给您看看是否有恙。”
谢昀颔首,坐下将手伸出:“有劳太医了。”
赵霖神色认真地摸着脉,眉头紧蹙,心中大骇。
“请问太医有何异样?”谢昀将手伸回后,随意问道。
赵太医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六殿下的脉象,实乃油尽灯枯之相。
早就听闻这位殿下身子骨差,却没想到年纪轻轻,竟到了这般地步。
他踌躇不安,只能拱手安慰道:“许是刚刚劳累了,脉象有些紊乱,还望殿下多加休息,保重身体。”
谢昀微微颔首,道:“多谢。”
赵霖又嘱托了一番,留下几贴滋补的药方,便急忙收拾好药箱,逃似地告辞了。
谢昀坐在凳上,还是那副神色清朗的模样,唇角却掀起一丝冷笑。
连续找两个太医来试探他。
也不知道这次,父皇是否能够安心了。
赵太医从谢昀的林院中出来,径直去了景文帝的宫殿中。
景文帝的别院宫殿雄踞在幽翠山之巅,金碧辉煌,与周围葱郁的山林形成鲜明对比。
赵太医一进殿内便俯身行礼。
片刻,他听到上首传来的“免礼”声后,硬是愣了一会儿才站立起身,不知如何开口。
“赵太医,你曾师从黎太医,朕最信任你的医术。你说说,六皇子的病情怎么样?”
赵太医用袖子擦了把汗,答道:“回禀陛下,六殿下脉象虚弱,也许”他抬眸看了看陛下的神色,脖子一梗,闭眼道:“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什么!?”景文帝惊起。
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有些不敢置信。
黄太医不是说只是子嗣艰难吗?
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时日无多。
不行,他是瑶华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即使他再恨、再厌恶,他也要让他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