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安心中骤然一慌,捏着茶盏的指尖微微收紧,嗓音喑哑道:“你当然是我的妻子。”
迟非晚双眸凝着冷光,幽幽望着他,“我若是你的妻子,你又为何怕我见到枝枝?”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她也不知道如何规劝自己。
段亦安垂下凤眸,面容染上几分痛色,低声道:“我恐你恢复记忆,便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沈翩枝不禁扶额,他怎么会这么想?太离谱了。
迟非晚神色一愣,而后被气笑了,“你缘何这般想我?”
段亦安眉眼微动,嗓音不由低了几分,“我与你相识不久,她与你交情颇深,我在她面前没有优势。”
沈翩枝成功被气笑了,敛眸几瞬,淡声道:“我不会与你抢妻子,我虽与她交好,但不会相伴一生。”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竟然怕她和他抢晚晚?
这是魔怔了吧。
段亦安脸上的阴沉褪去不少,转而望向迟非晚,轻声唤她,“晚晚……”
迟非晚打断了他,“枝枝说得没错,你才是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段亦安眉眼舒展开来,温朗一笑:“能听到夫人这番话,为夫很开心。”
迟非晚眼神柔和下来,耳根泛起浅红。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沈翩枝:“……”
她此时不该在车厢,该在车底的吧。
段亦安目光落在沈翩枝身上,语气尽显歉意,“吾之过也,望君宽宥。”
沈翩枝不是锱铢必较之人,一笑泯恩仇。
段亦安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用一个新的谎言去圆上一个谎。
可他实在不想失去晚晚。
希望晚晚恢复记忆时,能满心满眼都是他,然后不想离开他罢。
须臾,沈翩枝忐忑不安道:“陆行之伤势如何了?”
“他身上好几处肋骨都断了,后背血肉模糊,恐怕是需要好一阵子才能痊愈了。”
迟非晚默了片刻,忾然叹息道:“他本吵着要与我们一起救你,是我们给予他承诺会将你平安带回,他才罢休。”
沈翩枝眉心蹙了蹙,内疚之意油然而生,“是我害了他。”
段亦安敛眸,“这不怪你,是我见死不救。”
迟非晚瞧见他们一脸惆怅,假装嗔怒道:“哎呀,你们怎么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啊,往后可不能说此等话了。”
沈翩枝:“好,不说了。”
段亦安:“都听夫人的。”
迟非晚别开眼不吭声,耳根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