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道他是梦北国的皇子?”景修之见地上的一干人抖若筛糠,也懒得再讲,“明天开始,你们各自都回家养老去吧。”
请求开恩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景修不想再理,唤过随从把醉得不醒人事的景烈抬走,又找来随行的太医给饮落请了脉。
一切妥当之后,饮落朝景修道:“我还是将小皇子扶回去吧,还有劳大人赏一顶软轿。”
景修身后的随从却厉声喝道:“大胆,在二皇子面前怎敢不自称奴才,还直呼小皇子名讳!”
“罢了。想来是我那宝贝弟弟宠出来。”景修淡淡扫过饮落一眼,吩咐:“你们就按照饮公子的吩咐去办吧。”
饮落行了一礼,跟着随从离开。
走了几步,又转身朝景修谢道:“今日之事,明日我一定禀明小皇子,这里先感谢您的解围。”或许是饮落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不伦不类,不好意思的咧唇一笑。
只是那一笑。
那么明媚,灿若春华。
像是初融的冰雪,像是东升=升的旭日,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自己从来不知道,这嗜血的深宫内院竟然还可以藏着这样的绝色。
那一秒,景修听见自己心里某处忽然之间崩裂了。
有的东西,一旦见到,就会明白什么是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2)
少见的大雪连同内惩院的戾气都去了几分……
李大人见景修来了,连忙迎了出去:“殿下来了。”
“饮落怎样?”见李大人面色有些难看,脚下的步子快了一些,“热度还是退不下去么,你们有没有按照太医的法子在竹签上抹药顺着xue位刺?”
原来那天的酷刑不过是太医的吩咐,说是只有这样,要才能深入肌理,治愈手指的夹伤。
他离开,不过是不忍心听饮落的惨叫——那么心疼。
李大人唯恐这狠主子怪罪,连连答道:“下官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就连负责刺得人都是专门从太医院请来的。热度也已经退了,只不过······只不过饮公子是个直性子,他咬舌自尽了。”
景修听罢。只觉天崩地裂,满腔怒气几乎生吃了眼前这个内惩院总管。
“蠢材!”景修眼里冒着火:“怎么不早点禀报?”又忽然想起,这内惩院既然可以安排进自己的人,只怕别的人也是有的,连忙敛去怒色,平静的问道:“现在怎么样?”
脸上怒气全去,心里也猜到他是勉强按捺,态度越发小心:“力道太小,没有大碍。太医先前看过了。”
“是哪个太医请的脉?”
“张思道,张太医。”
景修步子一滞,冷道:“换胡太医来。外伤他熟。”
“可是殿下,内惩院里的规矩······”
“规矩?”景修眉毛半扬,似笑非笑的神情:“李大人,烦请你回答一个小问题——你说,没有儿子的妃子能不能做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