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她红润的唇上扫过,又瞥了眼她身后密闭的百叶帘。他垂下眸,黑密浓睫掩住墨色,绷着唇线沉声道:“今天准点下班,逛超市。”
当两人拎着个只装了一瓶鲜奶的塑料袋回到家时,宋一心都没搞懂他那郑重其事的“逛超市”就是买瓶牛奶。
两人简单吃了饭,宋一心趁着俞深洗碗收拾的时间先去洗澡,等她擦着头发从房间出来,俞深坐在沙发上正漫不经心地换着台,他身上套了件白色棉质t恤,头发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刚洗完。
白日里的他干练沉稳,这会儿却敞着腿懒懒靠着,湿发乱蓬着还在滴水,莫名生出几分少年气来。
宋一心笑着走到他身后,把毛巾往他头上一搭,就这么隔着沙发帮他擦起来。
俞深放下遥控器,也不管荧幕定格在了哪个频道,顺从地任她一顿揉搓。
片刻后,他噙着笑抓住她的手腕,后仰着头去看她。
“我怎么觉得你这手法好像在哪见过。”
宋一心低下头,面露不解。
俞深看着她清润的眼,故意拧起眉:“没记错的话,你给小可怜也是这么擦的,难怪它不肯洗澡,被你多薅两次只怕要脱一层毛。”
宋一心看他故意揶揄自己,佯装生气地皱着鼻子去抽自己手腕。
手上一紧,俞深突然用力把她往下拉,宋一心身体一倾,便弯着腰半俯在了沙发椅背上。
面前,他仰着头,俊逸的五官近在咫尺。
她润湿的长发海藻一样垂散下来,搅动满室暖光,全数汇入寒潭中的两颗星子,柔光潋滟地映着她,只有她。
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宋一心心里有些异样,紧张地抿了抿唇。
那清冽的鼻息蓦地一沉,眼前刀刻般的下巴扬起流畅的曲线,下一秒,她的唇便被他封住。
一上一下,一正一反,一坐一站,男人和女人像汪洋中的两座孤岛,碰撞,纠缠,交融。
宋一心的呼吸被掠夺着,有些喘不上气,她抬起头微微和他分开。
她身下,俞深紧绷的下颌线条蜿蜒着,喉结凸起处难耐地轻轻滚动,淡色的唇洇着水渍,因为刚才的吻变得润红。
而他的眼,是宋一心从未见过的氤氲,像水中的一滴墨,又浓又软,漾着波光轻纱般晕开。他没有去追逐她离开的唇瓣,只是仰视着她,就那么目光轻软的仰望着她,虔诚地期盼着他的主宰再次降下甘霖。
宋一心觉得自己心里有根弦被扣动了,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遵从本能地低下头,主动吻住他,交出自己的呼吸,和一切。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劲风时缓时急,摇动树枝在夜色中沉浮,直到枝桠上的新蕊颤颤巍巍地绽开花瓣,这场风雨才心满意足地渐渐收了势。
宋一心趴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样,浑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气。
身旁的男人收拾好残局,伸手就把她捞进怀里。
宋一心脸颊上的红潮还未褪却,连眼角也泛起一抹潮润的红,她就这么含着春色,毫无威胁力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这会儿,她总算明白他的“逛超市”是什么意思了,原来结账的时候要她去换一瓶生产日期更新的牛奶来,就是为了支开她趁机买“小雨伞”。
她刚才居然还觉得他轻软虔诚,啊呸!他明明就是对自己用了美男计,大尾巴狼妖孽起来简直像个男狐貍精!
俞深眸中含笑,手指在她软嫩的脸上抚过,又啄吻了下她的眼角,挑眉道:“还有力气瞪我?那要不……”
宋一心神色一慌,连忙把脸埋进被子里,生怕他真的再次兽性大发。
开什么玩笑!再来一次她得散架了!
随着耳边一声轻笑,她头上的被子被他拉了下来。
“我是说,那要不你再咬我一口泄愤。”
闻言,宋一心脸上刚褪下去的潮红又涌了上来。
又想起自己又疼又难耐的时候好像是咬过他一口,于是转过头去瞧他的胸口。
果不其然,他健硕的胸肌上印着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看那上面若隐若现的血色,自己刚才还真下了狠劲。
接着,她余光瞥见他心口处一道狰狞的伤疤,目光一凝,抬头问道:“这道伤疤是怎么回事?”
俞深揉了揉她的发,淡声道:“小时候顽皮,去掏鱼缸里的金鱼,结果人太矮把鱼缸扳倒摔碎了,被玻璃割伤了。”
宋一心觉得奇怪:“不对呀,你这伤在胸口,按你那个摔法伤的应该是后背吧?”
俞深抚着她的背,说道:“因为鱼缸摔碎的那瞬间,我回过身去接住了那条金鱼。”
宋一心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宝贝金鱼值得你以命相救?”
俞深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就街边上1块钱一条的那种,而且我也没能救活它。”
它还是死了,他的母亲亲手把她自己最喜欢的金鱼冲进了厕所里。
他抿了抿唇,低头看向那只正在自己胸口处轻抚的白嫩小手,眸色暗了暗,声音也有些沉:“这么多年,早就不疼了,不过你再摸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产生别的后果。”
宋一心感受到他骤然浓重起来的气息,匆忙收回手,像只受惊小鹿似的。
俞深见状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过了,该不会给她整出心理阴影了吧?
他轻蹙起眉,问道:“我刚才吓到你了吗?你怕我?”
他虽然没有过经验,但刚才也是压着原始冲动和暴虐的欲望,循序渐进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