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可以主动一些?多去表达自己的诉求?”叶欧佩西一边盯着月容瓶的收集进度,一边回答。他心里的记事本把事项列得很清楚,蜂蜜已经到手了,晚上收集月光,明天早上采露水,中午去一趟黑市,下午再摘牵牛花,晚上举行仪式,一切都刚刚好。
“你说得有道理。”波齐点点头。“也许是我太不积极主动了,我得改掉这个毛病!”
一夜好眠,又是新的一天。波齐已经习惯了叶欧佩西一大早就不见踪影,他照常洗漱后对着镜子说:“加油!今天就是迈出第一步的好时机!”
两根呆毛在头顶支棱着,波齐信心满满:有一天,他也一定会拥有神侍大人炼制的法器!
觉得自己焕然一新的波齐和叶欧佩西一起上了早上的魔咒课,中午趁着叶欧佩西去黑市时便在宿舍冥想。这次他用了很长时间,反反复复寻求和神侍建立沟通,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度过的,但他契而不舍,真诚而又执拗地表达着,终于也等来了一丝回应。
兴奋的血液冲上了脸颊,波齐沉浸在快乐中,简直不知今夕何夕。下午时分叶欧佩西短暂回了一趟宿舍,见他正满脸笑意地冥想便轻了动作,取了东西就默默走了。
叶欧佩西将降神仪式地点选在了一个僻静的小公园。他把一切准备好,又等了二十分钟魔女才打着呵欠姗姗来迟。
“噗哈哈哈哈!”娜露利荷见到叶欧佩西脸上肿起的大包,毫不收敛地笑了个前仰后合。“真想看看,你还能丑到什么地步!这才开学多久,你怎么就……哈哈哈哈!”
叶欧佩西无奈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在高强度地学习、练习,还要做工会的任务,每每深夜时又担心莎莎担心到睡不好觉,导致他整个人时刻透着一股子紧绷和疲惫。昨晚到今天为了准备这个仪式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被野蜂咬了药都没涂一下,中午还在黑市买材料,下午就跑去山坡上摘花,丑也是正常的。
不过,在他的目标面前,丑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没了好看的姿态,没了清秀的皮肤,他眼里的坚定也一点不会改变。
“开始吧!”少年深吸一口气,心无旁骛地沉浸到这场降神仪式之中。
暮色中,烛火摇曳,燃烧的火焰在空气中跳跃。
玫瑰的香气是一首浓郁的诗,描摹着少年虔诚跪坐的背影。而噼啪作响的声音则是诗的注脚,是他的心愿在夜色中缓慢而温柔地挥发。
“成了!”娜露利荷雀跃着,等着看吧,她做的法器不需要那些劳什子珍宝,也效果一流!
一束光柱打了下来,照亮了叶欧佩西期盼的双眸。即便他心里觉得魔女稍有些不靠谱,即便他告诉自己不要期待太高,但,这可是一件法器呀!货真价实的法器!对大考助益良多的法器!
刷的一下,很快!有什么东西凭空出现了!
叶欧佩西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一股浓烈的臭味熏得剧烈咳嗽起来。这恶臭突如其来,但却全方位立体环绕,堪称无孔不入。之前进行仪式时的玫瑰香味混入了这股味道,顿时成了闻之欲呕的怪味。
“这是……”毫无准备的叶欧佩西踉踉跄跄地捂着口鼻倒退出二里地。他的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
什么???!
臭袜子之神与袖珍夜壶
毫无准备的叶欧佩西简直经历了一场生化袭击!他整张脸憋得通红通红,眼里噙着泪,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松开捂着口鼻的手已经这样恶臭了,要是松开来那得是什么感人的味道啊?真叫人不敢想象。
“哎呦哎呦,不是我说你,至于吗?”娜露利荷表面一本正经,神侍袍子下的两只脚却“笑”得咚咚响。
“哎呀!”她还没装一会儿就破防了。这破鞋子居然又让她崴脚了!那些神侍到底什么审美?这么厚重的鞋子穿着难道不累吗?穿这个还怎么自由自在地跳来跳去?万一有点急事的话,跑着跑着还不摔倒了?“咦……”魔女皱着眉小声嘀咕:“古板透了!”
这时,金黄色的光柱消失了,借着花园里的路灯,叶欧佩西终于看清了法器的真面容——圆圆的底儿,圆圆的肚子,短小的瓶颈,有点儿宽的瓶口,上面带了个盖子,侧面还有个半圆形的把手,这不是一个缩小版的夜壶吗?!
娜露利荷见叶欧佩西半天没反应,整个人呆愣如鸡,摆平了抽风的鞋子后赶紧提醒他:“快拿去试试啊!”
“试试啊……试啊……啊……”叶欧佩西疑惑地看着夜壶表面铜绿色的锈迹和壶身上模糊不清的图案,只觉娜露利荷的声音从天边传来,那么不真实。
“这法器……是被臭袜子之神祝福过?”叶欧佩西刚一开口,就被浓郁的臭味呛着了,“咳!咳咳咳!!”这袜子绝对有一个月,哦不,一年没洗了,而且还和某种腐烂的植物放在一起发酵过!
娜露利荷白眼翻上天,“你怎么说话呢?别看它样子一般,气味也……不是特别好闻,但至少它很实用啊!”
“像……夜壶一样实用?”
叶欧佩西感觉自己再说几句肯定会被熏晕过去的,他急中生智,用降神仪式多采集的半瓶露水把手帕打湿,又滴上几滴玫瑰纯露,紧紧捂在面鼻之上,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还缺点什么,于是把布包上的带子抽了两根,将手帕直接变成了一个简易口罩。
“当然!”娜露利荷得意地说:“夜壶可是世界上最实用的东西了,要我说,那些个什么雕花烛台啦、水晶吊灯啦、超大却又非常不暖和的壁炉啦,没有一个比夜壶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