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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可以骗人,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撑着雨伞,狼狈的赶到医院,我的手背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过敏药因为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携带。
现在的我半人半鬼,待在病房里等待的间隙,快要分不清是过敏带来的痛苦更甚,
还是陆时杨那句“腻了”带来的痛苦更胜一筹。
护士带着检测报告走到我的身边,语气有些不善。
“你都怀孕了怎么还吃海鲜喝红酒啊,这样对胎儿发育特别不好,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就算是年轻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啊,要是流产了以后可就难怀了。”
我呆愣在原地,下意识的反问,“怀孕?谁,谁怀孕了?”
“你啊。”护士把孕检单塞到我的手里,“怎么,高兴傻了啊,我在医院见多了你们这种开心的回不过神来的孕妇,赶紧把老公喊来吧,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直到护士离开,我尚且处于震惊中不能回神。
我。。。。。。怀孕了。
陆时杨曾经无比渴望和我有一个家庭,可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抚摸上腹部,仿佛能够感受到里面新生命的跳动。
想到护士那句“天大的喜事”,心如死灰。
这对已经移情别恋的陆时杨来说,可是天下第一糟心事吧。
我胡乱抓了一把药片吞下肚,打算起身去妇产科问问流产手术。
却意外撞见了来检查身体的妈妈。
她捂着肚子,脸上煞白一片。
“妈,你怎么了?!”
我扶着她,一步一步挪回病房。
“唉,妈年纪大了,以前坐月子留下的老毛病现在复发了,医生说我这是胃癌晚期,要好好住院观察才行。”
她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安心。
“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可时杨那孩子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个事,非得给我打钱,给我联系医院。他人靠谱,乖女儿,你可要抓紧这个好男人啊。”
“想当初你们在学校恋爱的时候,他就愿意为了你反抗家庭,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笙笙,妈要是能能看见你们的婚礼,死也能闭上眼了。”
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陆时杨为了我不惜和家族对抗,跟着我打工吃苦。
陆时杨在地震时连鞋都来不及穿,抱着我躲在卫生间,安慰着瑟瑟发抖的我。
陆时杨无惧暴风雨,穿梭大半个城市来看望第一次实习被领导骚扰的我。
那些好的他,好像都在许悠出现后,彻底破碎。
妈妈突然问我,“你来医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