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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十五军采用机动灵活的战术,一路向西,进抵方城县以东地区。
这一带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敌人特别容易集结设防。这附近的村庄封建宗族势力非常强大,有许多大地主称霸一方,这些大地主实力雄厚,大都建有围寨,每个寨子里少则几十条,多则几百条枪。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寨子和寨子之间,还有盟约式的相互协作关系,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有互相支援的义务,只要一个地方发出约定信号,其他村寨都会赶来帮忙。对红军来说,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必须慎重对待。
如果和这些宗族势力的关系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敌对。
为了顺利经过此地,吴焕先、徐海东临时开了个小型军事会议,商量怎么才能顺利通过这里。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先礼后兵,派人找到这里最大的一个寨主,尽量宣传红军的政策,最好能用和平的方式借道过境,但同时也要做好战斗准备。
通过向当地群众了解,得知这里最大的寨子是郑家寨,红二十五军政治部副主任郭述申主动要求前往。
为了不引起对方误会,郭述申未带武器,只身一人来到郑家寨寨门前,对寨门上的守卫抱拳说道:“我是红军派来的代表,前来贵寨拜会郑寨主,有劳兄弟通禀一声。”
守卫也不答话,但见一人一路小跑往寨子里去了。没过多久,寨门打开,两名腰里挂着枪的人出来,引着郭述申进了寨子。
郭述申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些人蛮横惯了,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郭述申不由得打起精神,他认真地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很快他就被带到了一个大厅,看来这是寨子议事的地方。郭述申一抬头,正好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壮汉坐在空旷的大厅居中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根水烟袋,头也不抬,只顾兀自低头吸烟。下面的椅子上坐了两排人。
引他进门的庄丁对他说:“这就是我们寨主。”
郭述申连忙抱拳说:“见过郑寨主。”
那壮汉这才抬起头来看了郭述申一眼,慢条斯理地问:“他们说你要见我,说是什么军的什么表?”
郭述申微笑着答道:“我叫郭述申,是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的队员。我军路过贵地,奉军首长之命前来拜访郑寨主。”
郑寨主听了郭述申的话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郭述申,看他其貌不扬的样子,就带着一丝讽刺的口气说:“我不管你是啥队,我们又不认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找我做甚?我们不欢迎你们。”
郭述申一听他的语气不善,心里不由一紧,转而一想,这可能是山里人固有的警惕性使然,因为毕竟来的是一支货真价实的军队,对方有些顾虑也是自然,便继续微笑着不卑不亢地说:“郑寨主有所不知,我们是抗日的队伍,是穷人的队伍,今天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想向您借个道。”
那壮汉又抽了一口烟,斜着眼问:“借道?你倒说说,你们怎么个借法?”
郭述申说:“我们首长害怕贸然通过,会惊吓着你们,所以特意让我来跟您通报一声。现在军情紧迫,希望郑寨主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今天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我们红军会铭记在心。希望郑寨主认真考虑,帮我们做做其他寨子的工作。当然,郑寨主能够做通他们的工作最好,如果他们中有人想要阻止我们北上,我们也会有办法通过!”
郭述申有点儿着急,他越说越激动,不由得就提高了声调。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这个壮汉把红军看低了。郭述申说完这些话,也不等郑寨主有什么反应,便抱拳说:“告辞!”转身便出了大厅,扬长而去。
留下郑寨主一群人在大厅里面面相觑,他们被郭述申慷慨激昂的话给镇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一个人,进来时还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承想一个回合下来,居然什么都不怕了。于是,郑寨主对红军有了新的认识,也印证了之前道听途说的一些有关红军的传说,他在心里立即决定别去招惹红军。于是下令,寨门紧闭,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打开寨门,更不许放枪。
就这样,红二十五军很顺利地经过了这个地方。这只是一个开始,不远处,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地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