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祈有话要说。”
慕容祈挡在我身前,他的酒杯碎了一地。
正座上,头戴貂帽的男人面色铁青。
“什么事?”他咬着牙问,目光如刀,狠狠剐在我脸上。
“周玉沅在祈为质子时对祈照顾有加,也是多亏了她,祈才能盗出大周军防图。”
我不可置信地猛抬头。
我帮他盗出军防图?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皱着眉,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你是说,鱼腹传书那次,是她帮的你?”
他颔首,“正是。”
我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耳边嗡嗡作响,再听不进去别的话。
那日我约慕容祈、林景舟一起桃林赏花,又在出宫前备了生鱼,待精力消磨后,由林景舟烤了吃。
准备回去时,还剩一条鱼不知该如何处理。
林景舟说带回宫,慕容祈说,万物有灵,不如放生。
质子和庶出公主一样,生活都很艰难。深宫中,我们二人时常相依为命。
当时他的语气是那样诚恳,神情是那样真挚,我真的以为,他动了恻隐之心,便允了。
可他却算计了我们所有人,算计地我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算计地林景舟废了半身,生死未知。
慕容川的脸色好了几分,“既如此,便饶了她的***,让她行完牵羊礼入座吧。”
慕容祈应声答是。
他俯身,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耳边:“听话,我带你见他。”
我怔怔地望着他。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
我的内心在不断挣扎、沉浮,一束束陌生视线像针一般射过来。慕容川已经不耐烦了。
慕容祈的手搭在我肩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我的肩头,声音轻柔。
“失礼了,九殿下。”
一瞬间,我膝盖失去支柱,跪倒地面,身上衣衫尽数剥落。
他宽阔的后背将那些扎人的目光遮去了大半。
黏腻的触感,带着腥味的羊皮将我包裹了个遍。
“林景舟还活着,我带你见他,这次,不骗你。”
嘴中铁锈味蔓延,我默不作声,低着头爬入殿中,视线只能看到那些小船大的、只有北厉族人才穿的戎靴。
快爬完的时候,有个人故意踩到羊皮尾部,整张羊皮滑落。
慕容祈飞快脱下斗篷披在我身上,将绳子系得紧紧的。
“儿臣斗胆求父汗将这女人赏给祈。”
周围北厉男子皆哄堂大笑,“二殿下,不过一个亡国公主,用得着这么宝贵吗?咱们大伙都还没享用呢。”
“是呀,要女人,北厉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一胡子拉碴、脸上留有刀疤的男人开口,一旁的周玉祢正在给他斟酒。
慕容祈又重复了一遍,“请父汗成全。”
慕容川的脸色顿时变了,阴沉地渗人。
“我北厉何时有你这样痴情的男儿了?整日儿女情长,你何时才能有你兄长那般的气魄!?”
“把这女人拖下去,犒劳北厉士兵!”
立刻有人上来押住我。
慕容祈抽出士兵腰间的刀,高举着,对着自己的手臂刺入。
从手腕到小臂,延伸了一条很深很深的口子。
鲜血四溅,但没人,再敢动我了。
小说《昔日竹马成仇敌》第2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