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卿归艰难地点头,整个人泄去力,死灰色的雾气中翻涌着各类复杂的情绪,想将人拉入深渊,想将人拽上天堂。
朗翡很顺理成章的昏了过去,颂卿归抱着人下台,走到裘逸身边,“带他去疗伤。”语气生硬。
裘逸看着朗翡的眼神很微妙,带着点想搞事儿又按捺着的心,接过人,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上狠狠掐了把朗翡。
在场的人,谁见过朗翡装弱卖惨,简直和天下红雨差不多。
“额……这位先生你不去吗?”裘逸端着副正人君子医者仁心的架子问。
“那句话怎么说呢,我只是退隐了,不是死了。”脚尖轻点,手中射出的飞刀挡住那一个个想要下台的人,“来练练。”
手中不知顺了谁的剑,红艳似火,剑光如虹,身姿飘逸灵动,身法及其的精妙,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一道道剑伤划在不致命处,迸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高台。
“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看不出来呀?”
“这般精妙,不该江湖无名。”
“你们都听到那句话了吧,退隐江湖的高手有哪些?还是这般年轻的。”
……
台下的交流沸反盈天,台上的人想下台都下不了,只能感受着身上一道一道添上的伤。
“我只想看着,没想动手,可你们做的太过了,正经的比武,受再多再重的伤,我都无话可说,但你们以多欺少,这可就没意思了。”
朗翡眼睛悄悄眯出条缝,没想到卿归这么帅,武功这么高,可他确定上次探脉的时候,他没从卿归身体里觉察到内力。
“原来是这般风姿出众的人物,怪不得能摘了我们朗翡朗大侠的芳心。”裘逸似嘲似讽,手下的动作不免放重。
朗翡哼都没哼一声,不想和这人计较,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是卿归的风姿不够帅,还是卿归此刻发着光的模样不够吸引人?他要花心思和这人计较?
“也真没想到朗翡你的姿态能放得这么低,他值得吗?”
朗翡懒得管这人,不耐烦地睨了人一眼,值不值得要你管,自己觉得值得不就行了,更何况卿归这么好的人,能得到都是自己赚了,怎么会不值得?
颂卿归那双死灰色的眼睛扫过所有人,淡淡勾出个笑,加上那双弯弯的笑眼,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好欺负容易相处的人,可当看见还在滴着血的剑,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你们光明正大的比武可以,或者暗地里有动作让我察觉不了也行,但耍阴招都耍不好,还正好让我撞见,那你们就是自己在找死。”将剑刃上的血甩尽,轻轻巧巧地从高台跃下,把剑抛还给他的原主人。
雾晓接住剑,回剑入鞘,自己这把剑也算值了。
交流
颂卿归没带多少感情的眼神投向裘逸,没待裘逸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这位公子,不知何门何派?是谁的高徒?”
颂卿归不耐烦回头,“和你有关系吗?”转回头,从裘逸手中接过朗翡,打横抱起,“跟上。”是对裘逸说的。
寻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以他落叶山庄少庄主的身份,还有……谁不是供着捧着他?这人的态度无礼至极。
见着他的跛腿,心里冷嘲,不过是个死瘸子,狂什么狂?
注意到这点的不仅只有寻安,所有人眼中皆是惊异,有着那般俊的轻功,精妙无比的身法,那都不像是个瘸子能做到的,这就让更多人心里一凛,若他腿脚健全,他该会有何等出众的风姿?
颂卿归丝毫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关注,会对自己有何评判,抱着人尽量走得稳当又快速,运用上身法,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裘逸跟的勉强,还是不知何时出现的许迹止搭了把手才更好的跟上前方的两人。
走房顶不太好,不过谁在意呢?
很快回到自己现下所住的小院,裘逸很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还是比较珍惜生命的,选择当个沉默是金的人。
颂卿归轻柔地将人放在床榻上,“帮他处理伤口,动作轻些。”背对着人,傲慢得令人生厌,偏偏人家就有傲慢的实力。
侧身让开位置,裘逸接过贺启云匆匆送来的药箱,“去打盆清水来。”
没等其他人动作,颂卿归到了灶房,打了热水,提着进入房中,木盆里混上冷水与热水。
裘逸没说什么,动作麻利又尽量放的轻柔地退下朗翡的衣服,皮肉与衣服相连,疼是自然的,朗翡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颤抖。
颂卿归看的眉头紧锁,“轻点。”
裘逸很想撂挑子不干,这还不轻?他给人治病,什么时候这么轻柔过?还是对着一向皮糙肉厚的朗翡。
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放得更轻更柔,内心再怎样想揭穿装昏的朗翡,又觉得他这个好友好不容易寻到心爱的人,嘴上损两句就算了,真要做点会破坏人家感情的事,那是万万不行的。
颂卿归一直靠在一旁盯着看,一道道新伤痕密布在曾经的旧伤上,流出来的鲜红血液是那么的刺眼,被暗器所伤的胳膊泛青,明显是中了毒,
越看神情越阴郁,自己下手下轻了,不该顾及那么多,该直接下死手的,又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若直接下了死手,之后不好收场,不过寻个时间在无人的时候,收拾的利索点,人死了也就死了。
或许他可以把人锁起来……不行,虽然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但不行,被锁起来的狼,就不是狼了,那是犬。
裘逸在进入工作状态时,明显就顾及不了周围,手下的动作利索又熟练,清理好伤口,撒上止血药,裹上纱布,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完,朗翡差不多被裹成了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