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我这样的人也不值得谁掏心掏肺的。”邝隐低下头,声音裹着厚厚的情绪,就像粘稠的浓汤,怎么搅都化不开。
覃枭双眸荡起波纹,一层一层荡向眼尾。
面对邝隐,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值得,只是除了柳芜银,旁人入不了你的心。”覃枭的语气轻浅的像风,无声无感。
但却入了邝隐的耳中。
他起身走到覃枭身边,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起来:“今晚留下来吧。”
没有了平日里命令的口气,邝隐在征得覃枭的同意。
覃枭恍然,这一刻他倒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好,我去洗澡准备一下。”说完,他便抽出自己的手准备去浴室。
就在转身的瞬间,覃枭的手腕被邝隐又扯了过去。
顺势,他被邝隐的力量拉进怀里:“不用,我很累,不想做,只想抱着你睡觉。”
覃枭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他生怕自己只要稍微喘口气,或者出一点点声音,身后这个无比温柔的人就会在下一秒钟消失不见。
他慢慢地低下头,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过了好久才挤出一个字来:“好。”随后,两人一起走进了卧室。
覃枭换上了邝隐准备好的睡衣,那是一件真丝面料制成的睡衣,穿在身上十分舒服,但也让他感觉到一丝凉意,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皮肤渗透到了全身每一个角落。
他钻进被窝后,邝隐从后面轻轻地将他环在了怀里,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覃枭诉说,又像是在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他结婚了。”
覃枭应道:“嗯,知道。”
“婚礼上,他与寒哥相拥,眼底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在那一刻我知道了,我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从未入过他的局。”
“别难过,总会忘记的,就算忘不掉,你心口那道伤痕也会被抚平。”
“我栽了,一颗心都给了出去,我活不了了。”邝隐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浑身颤抖。
他把头抵在覃枭的颈窝处,一滴热泪灼伤了覃枭的皮肤。
邝隐哭了,覃枭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流泪。
这一晚,覃枭就像个玩偶,被邝隐抱着倾倒自己的情绪。
他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记得他睡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午后,邝隐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皱着眉头,伸手摸索着手机,然后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现是邝礼打来的。
他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接起了电话,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地问道:“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邝礼的声音:“快来接我和你嫂子,这鬼地方冷得要命,路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邝隐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咒骂着这个倒霉的天气和糟糕的交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