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初到内罗毕,趁着肚子不够大,尚且能够轻松漫步,我在du的陪伴下自驾去了安布塞利国家公园,想亲眼目睹“非洲之巅”——乞力马扎罗山。
我记得那天清晨有下一场暴雨,路边的牛群都聚在树下躲雨,但树少牛多,于是可以看到一群牛把脑袋伸进树下,撅起屁股露在雨中,看上去好滑稽。
同行的向导告诉我,通常abosei解释为“咸味的尘土”,而当地人都自动解释为“海市蜃楼”,就像你在我眼里,也是看似真实却又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一样。
雨过天晴,阳光照样平原上,远远看去,折光就像平静的湖泊,沿着蜿蜒松软的山路一路前行,我感觉腹部越来越往下坠,因为呼吸加吸氧,bb又开始在肚子里不安分乱动,我已经走不动了,妊娠反应重,沿途已经吐了好几次。我放弃了登山的念头,只能仰头仰望眼前“璀璨光的山”——这是“乞力马扎罗“在斯瓦西里语中的意思。
你也是我心里的“乞力马扎罗”山,伴随你一步步登顶,走向高处,你已经把我远远甩在身后。
我亲眼看着山尖的云朵缓慢飘逸,海拔米的基博峰一点一点显露,在阳光下闪闪光的时候,我内心封尘依旧的执念在那一刻豁然开朗。
我们走了这么远,不只是为了看风景,也不只是盲目追求对方的背影,相反的,我们是为了去天地的尽头,会一会彼此身上残缺的自己,把所有喧嚣的光荣、名利、阴谋、罪恶统统抛在身后,去还原一个本我。
东,原来一路走这么远,我不是为了寻找你,而只是想要寻找自己。
就在云开雾散,山的一侧露出金色的阳光的刹那,我对你的执念好像也没有那么深了,其实谁都无法成为别人的救赎,我们能够依靠并且拯救的,永远只有自己。
所以当初我的海外银行账户被冻结,在费城因为身无分文被房东赶出来,流落街头翻找垃圾桶里吃剩的食物,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背后的大提琴。
言家被彻查,冻结全部资产,子夜没得退路,只能跑去澳门做叠码仔,还是他打越洋电话提醒我你已经到了美国,参加休斯顿世乒赛,劝我联络你求助,至少不至于流落街头,独自面对一切潜伏的危险。
假如我知道那一刻,代替球场上的你接通我电话的是梁头,我可能一直都意识不到,你我之间的距离,已经在不知不觉走到了“山鸟与鱼不同路”的那一步。
彼时,你已经是荣耀满身的国球主力,光芒万丈世界冠军,是无数人心中的偶像。而我只是流落海外的重大嫌疑人,终日藏匿在阴影中,背负沉重的道德枷锁。
我们都是倔强和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骄傲与疏离,像一条裂缝,无声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们彼此的人生轨迹,早就已经不同。
命运之神给我们打出了一记出其不意的“下旋球”,或者说是d大调无穷动的变奏吧。就连心高气傲的言子夜,都忍不住出哀叹:“命运完全将我们彼此的际遇从头到脚调转了一个头!想想真是讽刺至极!”
可你终究是不听劝的,从小固执又任性,还是撇下球队既定行程,从休斯顿夜航西飞近o个小时,跑到费城“救”我,就像收留那只在绿山墙阴沟里到处翻找垃圾、被跳蚤和伤病折腾的奄奄一息的流浪猫……
除了母亲,你是我唯一可以毫无顾忌流泪哭泣的对象。费城的雨太冰冷,即使全身赤裸被你抱紧在怀里,我依然感受不到充足的暖意,而你也只能默默承受我汹涌的眼泪……
“不公平!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依赖你……”空旷昏暗的大床房,你抱紧我,从头顶开始细细密密地抚摸我干燥得如同枯草的乱,掌心粗粝密布的老茧,干脆而粗暴地划过我光裸的背部,让我生生感到割裂般灼烧的疼痛。
我的眼泪在你健硕光裸的胸膛肆意蔓延,浸润胸前那枚黑痣。我不断问自己,为什么还执着于你,因为我在某刻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幸福。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依赖你,现在该换你依赖我了!”你面色平静地仰躺在床上,乌黑的眼眸闪动流淌的波光,双手如铁钳般掣住我的腰,好似抱着婴儿悬空逗弄的姿态,掌心炙热如火焰般,灼烧着我的侧腰,强势又霸道的眼神让我心惊。你不准我塌腰软下身去休息,用眼神和手掌的力度,强势地示意我保持着水流波动的姿态,延绵不绝。
所以之前都是你在依赖我吗?我毫无知觉,印象中,自从你第一次飞去北京归队,我们的相处模式就永远是“聚少离多”,一直都是“异地”。
那时你刚到北京,每晚都有电话,兴致勃勃地倾诉分享的京城见闻。终于尝到第一口酸到苦的豆汁儿味,配焦圈吃习惯了,倒也越吃越香,越吃越习惯了。但依然怀念g市少年宫大门的马路对边鸡蛋灌饼摊,于是跟乔星宇、孔文轩一起,满大街找同款鸡蛋灌饼,找不到一模一样的配方,就用山东杂粮煎饼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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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周末休息的每分每秒,走宫墙逛院落,沿着八大胡同的红墙一路撒丫子狂奔。后海的深秋,细雨蒙蒙的傍晚,这里有湖有山,还有一段城墙做围墙。
他在故宫城墙边,以体工队的“最强新人”的身份第一次接受媒体采访,小心翼翼地拜托记者给他拍张照片,郑重地给远在g市的何默君。
默君躺在卧室床上,洗完澡吹得半干的湿,铺散在米白刺绣碎花的床单上。端着手机仔细看林臻东过来的照片。照片里是午后时分,在阳光下她便仔细看清楚他的脸。穿一件纯白兜帽卫衣,眼睛清亮,眼底及脸颊上有些褐色的圆形小痣。眉眼弯弯露出青涩又纯粹的笑容,那是他在g市从未有过的笑容——g市带给他的只有生活沉痛的枷锁。
“你瘦了,黑了,队里伙食不好吗?临走时,父亲给你的那张无限额副卡,你为什么一笔不刷?”
“伙食挺好,鸡鸭鱼肉肉样样齐全,还经常跟队里的哥哥们出去打舀他们猜拳赌输赢喝酒,我就干馄饨,最多一次吃了十二碗!你信吗?涨得我的肚子哟,感觉下一秒就要爆了!”
“你本来就是个‘饭桶’!”默君轻笑道:“阿东,我能感到你自内心的快乐,在北京你是真的很开心。”默君撇了撇嘴,“即使没有我在,你依然快乐得飞起。”
“不要话里寒酸捏醋,我特地让专业记者帮我拍照,第一时间就给你,好让你安心的,你倒还没句好话!”他一直试图向默君传递自己的生活状态,“我就是怕你整天闲的没事,又胡思乱想。”说着他轻轻笑了起来,离别时他们彼此交换的深吻,自然已经心领神会,彼此有了足够的默契。
“对,虽然想说服自己不要想你,但我没有办法违背自己内心的声音,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的第一件时,就是打开手机翻看,有没有你的新信息,除了上课、吃饭、睡觉、练琴,就会控制不住抓着手机,等待你的每通电话、每个消息……”
何默君的倾诉过于洁净直接,不加掩饰。林臻东一时语塞,抓着手机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紧,听到默君在电话里盈盈软软地撒娇:“……所以,你要记得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除了吃饭睡觉练球文化课之外,所有空余的时间都要记得想我,给我打电话、信息,我要知道你的一切动态,还有,不准你跟队里还有对外任何女生来往过密!”
臻东笑出了声,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个被默君的气场震慑碾压到忐忑局促的少年,他玩笑道:“那你索性在我身上装个度无死角、小时开机的摄像头好了,你可以随时查看我的动态,包括上厕所、溜澡堂子,脱了裤子你也看?”
"呸!”小情人之间开启了没羞没臊的荤段子,默君没好气地啐了一口,抬手将自己仰躺在床上的自拍照,快送给了对方。微微仰起头,露出脖子性感的线条,湿漉漉的头垂在她赤裸的肩头,真空套一条蟹爪菊真丝吊带的抹胸裙,半散开的睡裙裹胸,露出半截白皙鼓凸的胸线。
她是何等聪明的女孩子,擅长为自己找好最佳的角度,嘴唇微张,眼神迷离,净看过去还是貌美的心高气傲的少女。
林臻东盯着手机屏幕出的白光,顿觉脸颊开始烫,躺在集体宿舍的上铺,掀过被单遮住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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