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春日的盎然还未褪去,赵玉梳带了十锭金子,去如月坊,正式为苏如芳赎了身。
房妈妈将其中一锭金子捧在手心,乐得整张脸的皱纹都起来了,乖乖地放了人。
那日,赵玉梳拉着苏如芳的手出了如月坊的门,她问他:“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苏如芳道:“我嗅到了一种味道,自由的味道,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味道。”
他冲着赵玉梳笑。
跟在赵玉梳身边,当个面首,总比在如月坊当清倌好。
赵玉梳拉起他的手:“进来吧,我带你在公主府里四处看看。”
这是苏如芳第一次踏入赵玉梳的地方,他被惊呆了。
虽然如月坊作为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且苏如芳算是地位最高的清倌之一,住所环境已经很不错了,但与公主府相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远处的阁楼恍若在空中,如人间仙境一般,墨绿色的房檐翘起来,红墙绿瓦,不过如此,下面的长廊宽阔恬静,翠绿的花草簇拥在墙角,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他转头对赵玉梳说:“殿下,您不用为我多费心,侍从住何处,我自然住何处。”
“那样岂非苛待了贵客?”
“殿下切莫抬举我。”
“跟我来嘛,你的住所,我早就安排人为你准备好了,你看看是否合你的心意。”
苏如芳受宠若惊。
赵玉梳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她带他去了专门为他准备的住处。
“这里叫如芳阁,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独独给你一个人住。”
阁中宽敞舒适,冬暖夏凉,一应俱全,于他一个面首来说,再好不过。
要知道,在公主府,萧裕都没有自己的书房,结果他一个人就占了一个阁。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平时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同我说,或者跟王嬷嬷说,她是自小照顾我的奶娘,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不会瞧不起你的。”
苏如芳点点头,又问:“驸马平时不住这里吗?”
“他啊,他不经常来这里,只偶尔来这里与我吵架而已,你不必理会他,也没必要对他恭敬,我从没把驸马放在心上。”
赵玉梳总是喜欢对他笑,赵玉梳的笑容很灿烂,大概只有在爱和富贵的滋养下才能生出如此明媚的女孩子吧。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因为赵玉梳喜欢养面首,他们应该毫无交集才对。
苏如芳有些意外于他们夫妻关系不和,但对于赵玉梳的吩咐,他只能一一照做。
他就这样,在公主府中住了下来。
吃穿不愁,他尚有闲情雅致去抚琴弹曲,与赵玉梳花前月下,这样的日子很美好,又没有旁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