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你接到封后诏书时的模样就迫不及待地来了,阿月怪朕莽撞吗?”
萧时月感动坏了,哭得一塌糊涂,一肚子委屈和伤心全部咽了下去,她不敢对这样美好的希诚哥哥说,她不干净了,她被萧寅之侮辱了,她不再是他的阿月了。
从这一天起,直到帝后大婚后的半个月,她都过得浑浑噩噩满腔怨愤,连半夏是如何被害都没能发觉。
这一次断不能如此。
不消多时,赵希诚来了,他没有走门,走的是窗。
萧时月正倚在贵妃榻上做哀伤状,一回眸,便落入了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眸子里。
“阿月!”
他一边深情呼唤一边摊开双臂,准备迎接萧时月热情的扑抱。
然而,萧时月没动,她呆呆地望着他,傻了似的。
赵希诚索性又唤了一声:“阿月,是朕啊,想知道你接到封后诏书时的样子,朕就来了,你高兴吗?”
萧时月眨了眨眼,不动不语。
与萧寅之的冷冽不同,赵希诚仪表堂堂,笑起来如晨光骤起,若不自爆身份,相比皇子,更像一位清雅文士,许是皇气养人,登基不过一天时间,今日的他虽还是那张脸,在萧时月眼里却已多了几分威势。
当然,也可能是不再装了。
两次呼唤没有回应,赵希诚蹙眉,但面上的笑意半分没减,诚意满满地唤了第三声。
“阿月,怎么了?”
萧时月没再迟疑,翻身下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圣上。”
赵希诚快步上前想要扶起,萧时月却将头埋得更低。
“圣上……”她颤声,“圣上不该来。”
赵希诚忙道:“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阿月。”
“民女不能起,圣上,民女有罪,但事发突然民女不敢抗旨,如今圣上既来了,便听民女一言。”
萧时月是个活泼性子,只在初见赵希诚时称过民女,再相见便是希诚哥哥和阿月妹妹了,这样一口一个民女,谦卑又恭谨的姿态,赵希诚生平第一次见。
他目露审视,嘴上温柔:“你说,朕都听。”
萧时月吸了口气道:“圣上,民女不能入宫为后,请圣上收回成命,另择贵女母仪天下。”
“圣旨已下如何收回?”赵希诚不解,“阿月,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你与朕情投意合,除了你,朕谁也不择!”
这种话是真好听啊,有那么一瞬间,萧时月心动了,赵希诚是惯会说这些的,说得真情实感,一点也看不出是假的。
她本能地心软,但身上的酸痛未褪,点点滴滴都在提醒她,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她抬眸,缓缓道:“圣上,这不是玩笑,我已非完璧,配不上你的深情厚谊,更配不上大雍的皇后之位。”
赵希诚双眸瞪大,踉跄着退了半步。
“什么?”
装得还挺像,萧时月心里嗤笑,面上哀恸。
“我已决意,明日便包了头上山做姑子,不拖累萧家也不让圣上蒙羞,望圣上准许。”
语毕,她再行叩拜大礼。
赵希诚一把握住她的双肩,迫她站起,怒道:“阿月,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朕,谁欺负你了?朕杀了他!”
萧时月看进他的眼底,那里只有算计没有爱,为什么,一早没看出来呢?
她惨淡地一笑,挣开他的钳制。
“不是圣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