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说过会一辈子陪着自己的,可后来,宋长昭却一句话也不说,就将他留在了重重宫墙中。
那棵紫薇花树,年年盛开。
宋长昭在树下,他在墙外。
公仪勉握住怀中那枚说是丢了的定亲玉佩,终于瞒不住自己的心。
“你不能死,你要等着我!”
到了靖海关外,尸骸遍野,城外冒着黑烟,黄土大地已经被鲜血染红。
公仪勉的心狠狠提了起来,策马飞奔上前。
许慎一身白袍染血,等在城门,面无表情。
公仪勉翻身下马,匆匆上前:“宋长昭呢?”
许慎眼神微颤,却是道:“姜国,胜了。”
公仪勉的心勉强定了定,又问:“她现在如何了?”
“她在军营里。”许慎顿了顿,黯然看向他,“你去整理一番再去见她吧。”
公仪勉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立刻见到宋长昭,可被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去见宋长昭,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
他进了城,彻头彻尾将自己整理得干净,想了想,又换上一身干净衣袍,将玉佩挂在胸前。
看着铜镜里自己,公仪勉喃喃开口:“无论过去如何,阿昭,我原谅你了。”
许慎等在门外,带着他前往军营。
踏进军营大门,正前一副盔甲立在门前。
头盔上遍布着剑痕,长剑悬在架上泛出幽幽冷光,而盔甲的腰间——挂着那只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玉佩!
公仪勉震在原地,陡生一股慌乱,望向许慎:“她人呢!”
许慎不语,带他走进大营。
营内白幡高挂,被飞吹得猎猎作响。
中间木头搭起的高台堆满了百姓送上的,只开在靖海关的长生花。
高台之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影,身上盖着一面代表姜国的黑底银龙王旗。
花影扶疏,周围的人垂头小声呜咽着,似乎是怕打扰了台上的人。
公仪勉忽然想起来,宋长昭曾对他说过,宋家每个人都是这样,死后王旗加身,焚身烈火,骨灰也要撒在靖海关前。
他脸色一瞬煞白,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迈出沉重的脚步走上高台,伸出的手剧烈颤抖着,缓缓揭开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