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在苏小诫面前,严肃地说:“你要阿叔家的女娃娃呀,那这可不好办,女娃娃这么金贵的东西,岂能随便给?”
苏小诫嘟起嘴巴:“那要怎样才肯给?”
“这是一个关于男人责任的问题:第一,你会一直喜爱她,不让她受委屈吗?第二,你是否能照顾她一辈子,不厌其烦?第三,你可有养活她的本事,让她一生衣食无忧?女娃娃很娇气,很难养的。”
“我能。”苏小诫坚定地道,“我攒了好多钱,都可以给她;还有我看过的书都留着,也给她;我还会编蜻蜓,也都给她。”
男人哈哈笑,一把抱起执着要个漂亮娃娃的孩子:“等阿叔家真有女娃娃那天,一定给你。”
因为这个承诺,苏小诫隔三差五地往池府跑,去看看阿叔家今日有没有漂亮娃娃。
许是上苍生了两全之意,竟一下就让池家儿女双全。
苏小诫也如愿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漂亮娃娃”。
只是……月里的娃娃可一点儿也不漂亮,见到池千金的第一眼,他直接难受哭了,好长时间没踏进池府的门槛。
直到了好几月后,苏小诫慢慢才发现新人是那样的可爱。
池慕牙牙学语,他整日在旁引导她叫哥哥。
池慕姗姗学步,他牵着她的小手在庭院里练习。
池慕长牙时老流涎,他仔细帮她擦拭。
三岁,他送她亲手做的流萤灯,看她惊喜的模样。
四岁,他教她读绘图的藤纸书,回答她数不尽的问题。
五岁,他把刚捉到的野兔子捧至她面前,看她欢呼雀跃。
……
他总能掌握她的喜好,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爱。
他是长辈眼中温良谦恭的好儿郎,却到了她的事情上,他总毫不犹豫偏心。
他不仅掌握着她的喜好,更是将自己变成了她的喜好。
她年纪小时,他对她关爱备至,待得亲胜一家,堪为可以遮风避雨而不起风雨的一片永远晴朗的天。
她年少时,他会与她保持恰当的距离,偶以清风明月的姿态出现在她视野里,若即若离,满足她怀春时期对男子的最美好的幻想。
他做了她十几年的神,怎又能在她最伤痛的时候再补一刀,做了毁去她所有光明,踹她入无间的凶残的恶鬼?!
听完她沉重平静的陈述,宿屿温柔地拿开她的手,侧过身看了她,朦胧的幂篱下,他压着喉间哽咽,温淡地道:
“待你处理完与苏诫的纠葛,我就让你见我真容,许你我之所有。”
云渡看着一层白纱一层青丝下他迷蒙而俊丽的侧面轮廓,又看看他不住颤抖的微握的拳,欣悦点头:
“好。我自己去杀。有公子许下的以后,从前的笑与泪何惜!再一次的刀剑相向何惧!”
“了断爱恨唯有杀之一法么?”宿屿字字沉冷,语气带着一丝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