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身不是普通木头,是冰极山上的苦寒树所制。
冰极山是极寒之地,寻常人入山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冻死,就算是有内力护体的习武之人,在里面也待不过两个时辰。苦寒树又在冰极山顶,被死泉包围,能砍那里的树做箭,绝对不是常人。
九悲悯将那块玉佩拿来翻来覆去的查看,这本就是魔玉所制,又以血为引,寻常人长时间佩戴恐怕会走火入魔。
苦寒树做箭,魔玉为佩,九悲悯粗黑的眉毛往下一沉,这人简直是特别的不能再特别,“你们说是这女子应该还在这林中,你们且说说这女子的长相穿着,若真是她所为,我五宗三门定倾尽全力也要她偿命。”
禾良焦急万分,固执的想为江月碧辩驳:“可白石为何要杀小师叔。”
魏涛道:“师父突然离开定有原因,他说不准是现了遗迹,这女人定偷偷跟上了他,看见遗迹便对师父起了杀心,她一开始跟着我们说不定就是为了遗迹!”
他越讲越激动,眼睛瞪红。
掩藏着身子躲在草里的楚惟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叶风阑的目光。
那块玉佩的主人,他和叶风阑都知道是谁,甚至连宋归时都应该知道,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江月碧。
“这魏涛可以去写话本了,说的倒是挺精彩的。”
江月碧半蹲在地上。
她身上有些冷,不停的用指甲抠着虎口,留下红色的印记。
碧血弯月究竟是什么时候丢的,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楚惟打趣道:“怎么回事啊,你没事杀人老头做什么,你看他也不顺眼?”
江月碧努力让自己冷静,随手捡起来一根潮湿木棍用力折断,咬着嘴唇道:“我杀他做什么,我与他们无冤无仇,造了个身份跟着乐游门的人也不过是为了找到遗迹,如今都没找到遗迹,而且杀了那老头还做那么明显,简直是怕人不怀疑到我头上,我有那么蠢吗?”
“说的也是,”楚惟被说服了,“你聪明的很。”
宋归时微微一笑:“楚兄,江姑娘,人家小冯老今年也就三十多岁,你们俩叫人老头,就不怕人活过来打你们?”
“能活过来倒好了。”
楚惟用后脑勺撞了下不正经地宋归时。
现在这种情况,非得小冯老活过来,否则江月碧还真就说不清楚。
宋归时诶呦了一声,险些直起腰,他穿得红色十分显眼,若是突然出现,定会引人注目,好在被站在后面眼疾手快的叶风阑按了回去。
叶风阑莫名觉得他这一行为带有一定成分的故意。
宋归时玩味一笑道:“楚兄这铁头功倒是练到了一定境界。”
以冯固之与今周虚的关系,加上如今冯固之尚在闭关,其师弟不明不白被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杀死,五宗三门是一定会严查到底的,可宁之言看了看这几个人,没一个脸上竟然没有半分焦急,她不明白,既然是江月碧被人陷害,还能这般嬉笑打闹。
宁之言往旁边蹲了一点,小声问:“江姑娘,你可有什么仇家,竟然要如此陷害你。”
仇家?
江月碧摇摇头,那碧血弯月离身应该到了半个时辰,她稍微能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所以不敢转过身看大家,亦有些喘不上气。
几个万慈门的弟子将小冯老的尸体盖上抬着放进了姗姗来迟的马车里。
九悲悯一边安慰着乐游门的几位,一边让一些万慈门的弟子们四下散开寻找魏涛口中的女子。
楚惟习惯性地问站在最后面的叶风阑:“那现在怎么办?”
叶风阑那个位置刚好有树木挡住,不用像他们一样猫着腰,但离他们稍微远些,他若有所思,还没开口说话,江月碧先声夺人:“我要去把玉佩拿回来。”
宁之言迅扯住了江月碧的衣角,阻止了她的动作。
叶风阑对宁之言点点头,又抬起眼眸淡淡地看着江月碧,她不对劲,叶风阑坚定道:“别冲动。”
叶风阑的声音有让人冷静的力量。
宋归时敏锐的现了江月碧周身气场的变化,他收敛了笑意,眸子一眯,认真地盯着江月碧,声音也变得低沉:“江姑娘,你额头上这个花钿,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