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堰白这酒,存着倒不香,不如买上两坛粮酒,那酒越放越有陈香,价格只比柳堰白贵上一成……”
“我就在这儿喝。”
老客人说道。
“在这儿喝,两坛?”老板很是吃惊。
柳堰白这酒,用的是小口坛封装,但坛子再小,一坛也有四斤,两坛便是八斤,这两坛子酒喝下去,命都喝没了。
“少废话,两坛。”
老年客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十块井国钞拍在桌子上,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钱都掏了,做生意的便不能与客人为难,既然他执意要两坛,那就上两坛酒呗。
老板朝伙计挥了挥手,
伙计便端上两坛封装好的柳堰白。
老年客人解了坛口的绳子,撕开了酒封,端起了酒坛,咕咚咕咚的喝着,
这一下子,别说老板惊呆了,老板娘、食客、伙计,甚至厨房里的厨子都惊了,纷纷围拢了过来,围观着老头喝酒。
那可是两坛子的柳堰白,正常小伙子只要喝上两碗,人醉得连墙都扶不住。
一个老头喝两坛,这简直是奇文,人嘛,都有点猎奇心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伙子人把老头围得满满当当。
“嚯,真喝啊……这一坛子都下肚了。”
“这老人家,怕是酒神。”
除了猎奇的,也有担忧老人身体的,一旁劝道:“老人家,别喝了,这酒后劲大着呢,待会怕是要喝到善德医院去哟。”
老人咕咕咚咚,一坛接着一坛,等第二坛酒喝完,将酒坛子放在柜面上,人开始不省人事,不停打着酒嗝。
老板人好,吩咐伙计去做碗酸汤面来醒酒。
“这什么人也不能这么喝。”
吩咐完伙计,老板拉了条板凳给老人坐着,轻拍着他的后背,帮着顺酒气。
“哎哟,老人家,你的酒量我是服气,但也不能这么喝,往后日子还长呢。”
连拍了数下后,老人忽然朝地上呕吐。
“呕!”
刚才灌进去的酒水,以山洪泄闸之势,哗啦啦的淌了下来,
客栈大堂顿时一股子酒臭之气,老板娘倒没嫌弃,自己跑到厨房里,铲出了煤灰,往呕吐污秽之物上洒,
酒客们也没有嘲讽老人,都是喝酒的常客,谁还没有喝醉丢人的时候,
甚至有人还给老板塞了解酒药,让帮忙给老人服下。
“呕!”
老人继续呕着,
但这一次,呕出来的可不是酒水,而是一大片肝脏。
肝脏像一块凝固了的猪血,从老人的嘴里挤了出来。
啪嗒!
肝脏一落地,周围的人都惊住了。
“呕!”
这一次,
老人呕出了一个胃囊,
再然后是脾脏、肺包……身体里的脏器一落地,顿时疯长了起来,一片血色像快生长的苔藓,在客栈里疯狂蔓延,
客栈之内,谁的脚沾住了血色,顿时血地之中,泛起了一团极酸的液体。
液体将人包裹后,快的消化着血肉……
客栈里的人,从活人,变成了血肉被腐蚀掉的骨架,
骨架跌落在血地之中,更浓郁的酸液包裹住,腐蚀得骨头嗤嗤作响,
大骨头被酸融成了小骨头,小骨头再被腐蚀成了一团黏稠腥臭的物事。
以五脏形成的血地,依然在蔓延,爬上了楼板,爬上了墙壁,爬上了天花板。
硕大的客栈,到处都是紫红色的血肉,在周玄看来,此时的客栈,仿佛一个巨大的胃,用烈酸融化着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