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昨日活着回去的那修士带着十几个幽冥宗同门来了,其中领头的修士明显有着更高的地位。
“胡大,回来。”苏木笑盈盈地依靠在柜台前。
胡大只得作罢,缩回客栈。
“师兄,有人砸店,劳烦你先帮我上菜。”
常远端着托盘出来:“来了。”
苏木放下抹布,朝众人行礼:“诸位客官,今日店小二请大家看场戏。”
常远步子一顿,他还没看出来小师妹是个跳脱的性子。
苏木从人群中传过,今日的客栈格外的热闹,每桌都坐满了客人。
有如同那日在绿洲摆摊的摊主般,全身裹着袍子,面上带着面纱,许是担心被幽冥宗修士认出真实身份。其中,有修士,也有凡人。
还有一些宗门修士,他们身上有着统一的服饰,各自聚集。如昨日的酒鬼女修,身旁坐了好些个与她打扮相似的修士。
苏木看向女修,这人今日迷离醉眼中难得多了几丝清明。
这幽冥宗到底是些什么货色,能引来这么多人关注。但这些人今日是不惧幽冥宗吗?堂而皇之地坐在这看戏。
领头修士阴着脸,对苏木道:“就是你,杀我幽冥宗修士?”
苏木道:“昨日,我只是将他们送了出去,何时取了他们性命?莫不是你幽冥宗自导自演,想找个理由来找茬?”
领头修士道:“休要狡辩,除了你,还有谁敢动我幽冥宗修士。”
“还有我。”常远放下手中托盘走出来。昨日师父将那几个幽冥宗修士除去,是为了斩断自己的后路。
领头修士上前一步:“常远,古井客栈私底下收留被幽冥宗追杀的修士,你当幽冥宗不知?要不是宗主有令,不得取你性命,你早就化作一捧黄土。”
“你能耐我何?”常远憨厚的脸庞带着笑意。
“不如何。”领头修士气愤扭过头去,看见苏木放在门口的牌子。
“不识字?”见他呆愣,苏木开口:“无妨,我念给你听。一,本店概不赊账。二,幽冥宗与狗不得入内。”
大堂中的修士捂嘴偷笑,这店小二好生促狭。
领头修士长剑一挥,木牌瞬时碎裂开来,他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敢辱我幽冥宗。我幽冥宗乃黄炎沙漠第一大宗,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
说罢,长剑一挥,砍向苏木,苏木也不躲。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苏木抬手间,双指将剑端夹住。
“你修为是强行突破的,光有个筑基的架子罢了。你的剑法,不,根本就称不上剑法,实在是没眼看。”
苏木一步上前,一掌劈向他的手腕,他吃痛松开剑。苏木接过剑,瞬移来到他的身后,反将剑锋靠在他的脖颈上。
“你再说说,谁活腻了?”
剑锋的冰冷让他头皮一麻,此修士身上透出的煞气比宗门长老更甚。这人的手只需轻轻一动,剑锋必定割破自己的脖颈,硕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是我活腻了。”
“听不见。”
“是我活腻了!”
苏木轻笑一声,环顾其他幽冥宗修士:“我常师兄在此地开客栈,比幽冥宗建立时间还长。路边乞儿尚且知道,求人施舍饭食需得诚心实意,毕恭毕敬。你们幽冥宗上门白吃不说,还随意打伤店里的伙计,甚至派人来砸店,这就是幽冥宗的教养与礼数?好一个炎黄沙漠第一大宗。”
堂中修士实在是忍不住哄堂大笑,还从未有修士敢把幽冥宗与路边乞儿相提并论。他们受幽冥宗欺压已久,心中早就不满。见有人能将幽冥宗修士吓得不敢动手,还骂得如此解气,心中畅快啊!
“阁下要如何,才能放过我等。”领头修士心中有怒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得求饶。
“简单,往后你幽冥宗遵守本店的规矩就成。此外,赔偿这块价值数万灵石的天山灵木,以及你幽冥宗往日所赊账目。”苏木将剑扔到地下,指向朝碎成一地的灵木,“你可以捡一块天山灵木回去交差。”
领头修士不知天山灵木为何物,连忙捡起一块带着其余修士匆忙离去。
大堂中,宗门修士心中惊骇不已,一块巴掌大的天山灵木所产生的灵气可供一名修士从练气修炼到筑基。这块木板,足有三尺宽,五尺长。也难怪今日路过此地时,察觉到这处灵气葱郁。
这店小二,大有来头。
“小师妹,你这是作甚?”常远看着碎成一地的天山灵木,心痛不已。
“阿钰修炼速度太慢,这样能快些。”苏木指尖弹出一道剑气,碎木块化作尘埃,覆盖在客栈周围。
“前辈,我等可否在此处修行?”一宗门修士站起身,行礼后问道。
苏木拿起常远放在桌上的托盘:“只要不耽误店里做生意,随意。”
幽冥宗内,执法堂。
“还没查出这修士什么来头?”为首男子双鬓各有一缕白发,手中摩挲着珠子,躺在侍女怀中。
跪在大堂内的修士道:“禀堂主,有人曾在金老道的摊子上看见过她。”
“她认识金老道,而且能随手拿出一整块天山灵木。”彭堂主从侍女怀中直起身,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她的修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