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至殿内,杜云暮便自去准备祭祀的供品了。
丁辰自己也站在殿中间,先是执晚辈礼,向全部灵位拱手三拜,复又施法卷起清风,象征性的掸了掸灵位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什么敬畏之情,但礼数还是不能差了。
祭祀的仪程并不复杂,全是杜云暮自己操持,丁辰并未插手,他本就只是来帮个忙,留下来也只能算是陪祭罢了。
一刻钟后,程序走完,杜云暮便将祭祀用具归位。
整个过程,规规矩矩,只是杜云暮稚声稚气,还要装着大人的语气,诵念祭文,搞得丁辰一阵想笑。
祭奠完毕,杜云暮拱手向丁辰道谢。
“这次劳烦师兄拨冗前来了!祭祀已毕,师兄可是要回石文馆吗?”
“师弟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
丁辰笑了笑,本也该就此离去,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功法生异时这杜师弟正好在场,鬼使神差的不想和这其同行,随即说道,“我在石文馆待了一个来月了,也是烦闷,今日正好出来走走,师弟有事自去就是,我再留一会儿”
杜云暮闻言有些不解,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可待的,只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便告辞而去了。
殿门悄然自动关闭,一时间,四下恢复死静。
穆然立于殿中,丁辰愣愣看着供桌上那些灵位良久。
这些灵位虽都是用料考究,雕饰繁复精美,但终究只是凡物,看着那已经有些颜色衰败的朱漆文字,还是让丁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凉来。
唉!金丹修士又如何,无论生前多么风光,不也终究要化为一抔黄土吗?
这一个个灵位,怕也不是每一个都有人来祭奠吧!
不修炼到合道大成,悟得无极大道,长生未央,终究也是要化灰灰的。
丁辰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心底里却是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知过了多久,没来由的,丁辰又是想起了自己过世的母亲。
自进入洞玄宫以来,丁辰每年都会祭奠他师父,却似乎有意无意的选择了忘记祭奠自己的母亲。
想着想着,昔日种种,此时竟又一一浮现脑中,母亲疏离的眼色,淡漠的语气,街头游荡时的饥饿,破庙角落里,让他瑟瑟抖的寒风……
想着想着,耳边似又传来同门师兄弟背后的嘲讽之声,心中没来由的,又浮起每次修炼结束时,那难以言表的失落
不知不觉,这些年来,那一直深深埋入心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亦或是有意忽略的怨念,正如那灵前檀香,悄然升腾起来,萦绕飘忽
当初,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呀?
你自己心中有怨,与我何干啊?
既然生了我,为何又对我如此冷漠?
……
那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抛妻弃子?”
……
为何命运对我如此不公?
……
我明明已入仙途,凭什么修为就只能止步于此??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丁辰牙关紧咬,双目圆瞪,眼白充血,双手握拳,指甲都刺破了手掌也是不觉。
似是在质问,却不知是在质问谁?
似是在呐喊,终究不出丁点声音
佛门有言,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怨念一生,心魔骤起。
只见一缕似有似无的黑气凭空而生,森然飘荡,似有鬼脸魔爪浮现,仿佛妖眼魅光闪动,淡而不散,如附骨之蛆一般盘绕其身。
原本身上微微散开的护体灵气,此刻却是根本毫无作用。
心魔煞气已起,便是一不可收拾,如入无人之境,恍惚间,已经来到丁辰面前。
丁辰却是丝毫不觉,眼中血丝密布,瞳孔却是空洞如同死物。
便见那心魔煞气一个绞动,宛如凝作一条阴森毒蛇一般,躬身探头,似有毒牙森森,蛇信嘶嘶。
略有停顿,那魔气猛然前突,毒箭一般,直冲丁辰上丹田眉心灵台之处。
咫尺毫厘之间,眼见魔气就要扎入灵台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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