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块健康检测智能手表不足以让湛擎这么劳碌,公司也打算今后和电子智能企业合作产出,湛擎的野心其实都在实验室专用的检测仪器上,仅是传感材料本身确实用处广阔,但如果加上智能仪器的配合,无论是实验效率还是实验精度都会得到显著提升。
他打算把多种算法和传感材料结合起来,做一个分析仪。
当然,这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量,公司也投入了更多的专业人才,湛擎目前负责其中一个模块的算法开发,出差耽误了一天,明天周末,今天十分有必要把自己责任内的进度追齐。
半夜两点整,实验室外巡逻的保安开始关闭走廊的灯控,路过实验室门口时打着手电对屋内的湛擎摆手示意,湛擎熟门熟路地透过玻璃门点头回应,看看表再看看电脑,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他伸了伸僵硬的肩膀,刚站起身,手机铃声骤然打破沉寂乍响起来。
看着来显上的名字,湛擎嘴角先勾起笑意,点开接通。
“喂,怎么还没睡?”
班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他说:“还在加班吗?”
湛擎察觉异常,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班朔喘了口气,笑了一声,听起来却还是没什么力气,“没,我应该是易感期了。”
湛擎直接抓着电话朝门外走,不忘回身锁好防盗锁,轻声说:“等等,我马上回去。”
班朔语带歉意,温和道:“本来想等你回来,或者明天再说,但我好像有点……”他“嘶”了一声,隐忍着继续道:“有点忍不住了,你加班结束了吗?”
电话里的音色听着有些虚,却远远不是虚弱的虚,而是抓不住发泄口的虚浮,话音夹着气息,哪怕他一再克制,湛擎还是轻易分辨出这其中强烈的渴|望。
他因为出差开会穿着正式的西装,这会儿没由来地感觉领口有些紧,湛擎吞咽一下松开领带,按开电梯说:“结束了,正要回去的。”
电梯数字一层层升高,耳边的喘息还在持续,不激烈却也不平和,正好停留在两人维持体面的基准线上,哪怕再重一分都有可能有人隔着手机失控。
“我在你家,8楼。”
湛擎愣了愣。
“在我家?”
班朔:“嗯,先跟你道个歉,这里被我弄得有点乱。”
湛擎腺体发胀,下意识重复他的话:“弄乱?”
“嗯,抱歉,我现在不太能自控。”
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湛擎匆匆道:“我先,我先上电梯,马上回去,十分钟。”
班朔很好说话地应道:“好。”
湛擎一路开车回家,脑子混沌,不太明白班朔会怎么把家里弄乱,但想到个别确实存在的alpha易感期症状,他的腺体反应就越发明显。
可把那个症状和班朔对号入座,又觉得难以相信。
那可是班朔。
班朔会失控到那种地步吗?
昏暗的平层只点着几盏地灯,勉强够看清东西的轮廓,几百平没有丁点杂音,安静得稍显诡异。
“咔哒”一声轻响从门口穿透进来,紧跟着智能门锁弹开的短促铃声,再是脱鞋的窸窣声响。
湛擎走进漆黑的玄关,没顾得上开灯照亮视野,只循着早已熟知的道路找人。
最近的客厅和客房都没有班朔的身影,湛擎忘记换拖鞋,穿着袜子光脚在地砖上无声地移动。
一跨过小客厅的隔断,浓烈的林间湖泊顿时席卷上来,第一次直面班朔易感期时的感觉再次返场,湛擎犹如误入食虫花花兜的小飞虫,眨眼间便被久候多时的信息素包裹。
他急喘一口气,顺着愈见浓郁的味道朝着源头走,脚步逐渐绵软。
宽敞的衣帽间里一片黑沉,没开灯,瞧不清状况,但透过窗外的灯影似是能看见地上起起伏伏有一大堆东西。
湛擎叫他:“哥?”
说着,他抬手摸到开关打开照明。
眼前瞬间绽开光亮,湛擎短暂适应了亮度,入眼的场景让他喉头霎时哽住,汹涌的热度顺着小腹的腺体流向颈侧,雨后竹林的味道迅速与林间湖泊汇聚交缠,融化成在两人心中早已形成烙印的感知。
湛擎怔怔地上前一步,低低叫了一声:“哥。”
班朔侧身歪躺在一大堆东西上,额角渗着细汗,眉峰大约是因光线刺目微微蹙起,头颈下枕着一团衣物,分不清是裤子还是上衣,手里攥着一件半袖,湛擎认得出,那是他出差前穿过的睡衣。
班朔说把湛擎家弄乱还真是没什么夸张的水分。
衣橱中的衣服裤子纷纷脱离原有的位置,有些还是前段时间湛擎带到班朔家的,那些近期被主人穿过的换洗衣服都零散地放在班朔近前即可嗅到位置,其他东西也乱中有序地环绕着堆放在地上,有的被班朔压在身下,有的半搭在他身上,柔软的布料被alpha慌乱焦躁地缠绕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庞大且复杂的环状巢穴。
巢穴的正中趴着等待oga回家的alpha,乖乖的,静静的。
可看表情,这层安稳中显然掩饰着些许风雨欲来。
alpha的巢穴对oga有着难以言说地吸引力,湛擎整个人简直是被那一大堆衣服引诱着,求偶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没有检视没有拉扯,被求取的对象便不善矜持地接受邀请,一步步踏入alpha的“领地”范围内。
如同自投罗网。
班朔闻到oga的味道,睁开眼,看向头顶的人。
不知怎么的,丰沛的雨后竹林是他在无尽的等待里最想得到的,可环境里的充盈和手中睡衣上的枯竭形成格外鲜明的对比,巨大的落差在班朔心中倾斜,名为委屈的情愫蚕食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