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简单地试探他对萧允和陆思辙的态度。
而是另一种更加尖锐,更加狠辣的试探。
周庭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给出让周庭昀能够接受的表演。
但最后周庭昀轻轻放下的模样,也许是真的信了。
只不过,他应该真的不能再为萧允做什么了。
周庭沅沉默着将屏幕放到床头柜上,倾身的时候扯到了手背上的针管,带起一阵酸胀的刺痛。
就以他的处境,他似乎什么也不能做。
就算做了,也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那就算了吧。
他靠上椅背,像准备休息似的闭上了眼。
多重选择,殊途同归。
不管他到底有什么苦衷,周庭沅始终都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懦弱的人。
下午陈晔果然来了。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很像机器人,身后还是站着上个月那位白大褂。
“周先生。”陈晔走过场似的问道,“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周庭沅看着已经将药箱搁在桌上,着手准备的白大褂,有可无亦可地应了一声。
白大褂推了下针头里的液体,灯光下液珠反射着一点无情的冷光。
“凯特医生。”陈晔对白大褂说,“开始吧。”
白大褂沉默不言地走向周庭沅。他的长相有些奇特,眼眸是和周庭昀类似的灰蓝,但更加冰冷机械,像是没有什么血肉的机器人。
“低头。”他说。
周庭沅低下头,将脆弱的腺体暴露在白大褂的面前。白大褂倾身靠近,冰凉的针管推进腺体。
很疼。
周庭沅的表情瞬间扭曲,抓着床单的手指都变形泛白。一管药剂缓缓见底,白大褂利落地抽出针尖,按了片棉片在针口。
“他腺体状况不太好。”白大褂对陈晔说,“可能需要找个时间,停药一两个月。”
“……抱歉。”陈晔却谨守职责地摇了摇头,“凯特医生,您可以和周总直接汇报。”
白大褂一贯毫无表情的脸微微皱了下。
“行。”他说,“那我就告辞了。”
周庭沅在药剂注射完毕后的几分钟之内精神都未回归正常。他没听清两人的对话,只隐约看到,陈晔离开时,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短暂却又漫长的时间过去后,他的视线才清晰了点。
药剂带来的延迟反应让他的四肢都是虚软的。周庭沅勉强转过头,在床头柜上看到了端端正正摆着的终端。
啊。
他费劲地探过身子拿过终端开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今天是11月24号下午4:00。
也没睡多久。
周庭沅粗浅地判断了一下。
看来尽管岩雀损坏成那样,他的神经创伤还不是很重。
他又翻了一下未处理的消息。就在他失联的短暂时间里,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人试图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