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岚听完,感叹:“你这都没死啊。”
莫天权:……
“也没什么危险,弟子死了才奇怪。”
“说的也是,”陆崖岚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你可知为师为何来此?”
“弟子猜测,应当是梁恒发现了江海涛的不对劲之处,故向师尊求援。”
“这都被你猜到了?”陆崖岚惊讶,“真不愧是为师的弟子。”
曲隆:……
为什么主上的老师性格都奇奇怪怪的?
陆崖岚喝了口茶,淡淡道:“梁恒也死了,本座赶到的时候,‘江海涛’已经逃跑了,临走前,还把真正的江城主的尸体扔了出来。只是为师有些预感,总觉得他若留下,为师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莫天权表情严肃:“弟子猜测,那人应当是一位名‘暗凭栏’的化神期高手。”
“暗凭栏?”陆崖岚歪头想了想,“没听过。若是已至化神期,再怎么隐居,也是有人知道的。”他抚着茶盖,漫不经心道:“除非和你一样,不是本界之人。”
话音一落,莫天权若有所思,而曲隆面色一变。
他们二人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这位化神期大能。
陆崖岚突然抬眼看向曲隆,冷然道:“你这位龙卫,好像知道些什么。”
莫天权一愣,转头去看曲隆,曲隆当即跪下了:“回主上,暗凭栏是魔界贵族,暗魔后裔,其境界已至化神期。”
听到他这般说话,坐在上首的陆崖岚冷哼一声,“天权,你治下不严呐。嬴棋要是知道了,可得生气了。”
因这着句话背后的意思,曲隆渗出冷汗。
治下不严,意思便是他以下犯上。
莫天权向旁边踏了一步,将曲隆挡在身后,“师尊说笑了,我们二人一路艰险,来不及说什么闲话。并非他刻意隐瞒。”
听闻此话,曲隆瞳孔微颤,看向莫天权背影,心中愧疚更深。
他不说,不是因为他不想说。只是他若说了,莫天权定然会问他如何得知。
他不想骗主上。
陆崖岚看了眼莫天权表情,垂首喝茶。随后将茶盏放在桌上,淡淡道:“我可不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天权,下人就是下人,影卫就是影卫。你和他们一同长大,有几分感情,这我知道,但这不代表他们能骑到你头上去。该打便打,该罚就罚,磋磨好了,还是一把好刀。”
莫天权皱眉:“师尊,他不是刀。”
“那他还能是什么,废物?”
“师尊!”
“龙卫生来就是为你活着的,你不让他做刀,你问问他自己能做什么?”
莫天权低头握紧了拳头,却不再说些什么。
他知道,陆崖岚和嬴棋一样,都出身于妖界簪缨世家,家风极严,在他们眼中,仆人就是低贱的血脉,哪怕这个仆人地位极高也不行。当年两人出师,陆崖岚来了吞天宗,嬴棋去辅佐帝王,两人分道扬镳时,陆崖岚便说得很清楚:若有一日你被帝王打进泥里,我可不会救你。
向陆崖岚说曲隆对自己的特别之处,定然是不可行的。
“罢了,”见一向懂事聪慧的徒弟不松口,陆崖岚长叹一口气,“等你长大了,交了更多朋友,自然明白你们之间差在哪里。我现在说,你又听不进去,我白白当恶人。还是说回正事吧,你聪明,又闯了你老乡的连环套,你说说看自己猜测?”
自始至终,曲隆静静跪在莫天权身后,垂头一言不发。
他这几日有没有越界?没有。主上有没有生气?有。
那自己就是越界了。在哪里,做了什么,该怎么量刑?
曲隆心思混乱,根本没有勇气再看莫天权。
陆崖岚说得太对了,他明明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影卫才对,为什么得了主上偏爱,却又留不住呢?他是不是太笨了,读不出主上的心思,所以不值得主上对自己这么好。
见陆崖岚转了话题,莫天权便转身拽着曲隆的胳膊让他起身,见曲隆表情冷淡,他犹豫片刻,小声说:“你去外边等我。”
曲隆恭敬答:“是。”
等曲隆转身出门后,陆崖岚手撑着侧脸道:“赶紧说。”
莫天权将自己对整件事的推测说了出来。
事至此刻,已经十分清晰了。
从幕后黑手的角度看,事情便是这样的:
四方花匣的主人——也就是巨大蜘蛛精,用这花匣中的一种花扩大所有蜘蛛的身体,让这些小蜘蛛啃噬蛛网森林的树木,以便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
但是长期取用花朵,花匣资源枯萎,于是蜘蛛精与暗凭栏联手,让暗凭栏的秘境直通蛛网森林。这样的话,只要修士进入暗凭栏的秘境,就定然会进入蛛网森林。
于是,花茵成了暗凭栏的猎物。
从受害者花茵的角度看,事情便是这样的:
江城城主江海涛,被暗凭栏所杀后,暗凭栏假扮成江海涛,放出一只妖物,引花茵来江城。花茵杀死妖物,意外发现了江城海岸的秘境入口,随即带人进入;
谁知,此地居然是一位大能所构筑的秘境,为了不引起大能注意,花茵便利用秘境中的传送阵,传至蛛网森林;在蛛网森林中,她发现四方花匣,探索时花匣打开,将她吸入浮生花花圃;花茵陷入沉睡,若无人唤醒,死亡后身体会作为养料,滋养花匣。
至于暗凭栏一个化神期高手为什么要给元婴期的蜘蛛精找粮食,便不得而知了。
“要不你问问你那龙卫,”陆崖岚若有所指挑眉,“说不定他比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