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泻呕到软趴趴的海盗哪里会是对手,根本不需使劲儿,仅需轻轻一推,便匡琅栽个大跟头。
贺洛芯也不逊色,长腿屈膝直攻老大的鼠蹊部,趁他弯腰哀鸣时,几个拐子对准他的脊椎,只敲得他一蹶不振,卧在地上半天喊不出声。
“死蟑螂,竟敢用你那双拉完肚子的脏手摸我,还扯我宝贝的头发?”贺洛芯并未罢休,一双玉足仍朝他身上猛踢。
“够啦。”水昊劝阻。
“不够!”火爆浪女拔出昨夜偷的枪,指著老大的脑袋喳呼。“他敢用枪抵我,就敢吃我一颗子弹,这笔帐我今天非跟他算不可!”
“喂喂喂--”水昊骇异地强行架走她,他不悦地抢下她的枪。“你哪来的家伙?”
“我……呃……噫……”贺洛芯期期艾艾,不知该如何圆谎。
适巧仅存烂命一条的老大受她拳脚交加后,快速蠕动的肠胃当下矜持不住。
但听噗噜噗噜,现场登时臭气冲天。
“哇……好臭呀!”贺洛芯掩住口鼻,迅疾退避三呎远,也顺便逃过水昊的质询。
一场正邪乌龙战结束了吗?
别急,当然还有尾声。
水昊从海盗船上找出了绳索,将溃不成军的歹徒全部扎成肉粽。
由于严重的吐泻持续进行,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断增加,故爱干净的贺洛芯不得不放弃这么个出气的好机会,无奈地坐在甲板上的直升机内吹冷气。
“ok啦。”水昊跳入直升机的驾驶座位上。
“快关门,快关门,外面臭死喽。”贺洛芯催促。
“是,遵命。”水昊伸手拉上门。落魄了好些时日,不虞她的洁癖依旧未变。
“船已经敔程,正确航线我也用电脑设定好了,再不久,咱们就到家了。”
“我们这样就要走了吗?”回首绿意盎然的神刁岛,她竟有著离情依依。
“别难过,有机会咱们还是可以旧地重游。”水昊揉揉她的头。
“嗳--”她长叹。“可惜了那些钻石。”
“贺、洛、芯!”弄半天她思的是那堆钻石,而不是他俩共同生活的片断。
“开开玩笑的嘛,”贺洛芯忙不迭打哈哈,她浏览机舱内的环境。“没料到这些强盗还真有钱,船上的装备那么好,居然连直升机都这么新潮,真是没天理。”
“亏你想得出那种耸动人心的话。”忆及与敌营对阵的惊险,水昊好笑地咧开嘴。
“嘿嘿。”贺洛芯洋洋得意。
“不过呢……”水昊用余光睨她。“我记得是不是叮咛过你,千万不准踏出石洞半步,否则……”
“你是说‘半步’,又没说不准踏出‘一步’,十步或百步,所以不能怪我呀。”贺洛芯抓住他的语病。
“我……”水昊当下词穷。
“算啦,算啦,事情过去我就不同你计较。”贺洛芯仿彿多恩赐地摆了一下头发,丝毫也不觉得害躁。“说说咱们现在该如何处理他们?”
“把他们交给海警。”水昊啼笑皆非。
“就这样?”两道秾纤合宜的优雅黛眉,纷纷向中央伍看齐。
“不然咧?”水昊心里毛毛地打著鼓。
“喔噢。”贺洛芯面有难色。
“怎么啦?莫非……你趁我忙碌中又动了什么手脚?”他的额头已沁著冷冷的汗珠,根据他对她的认识,外面是充满秽物的臭物没错,但要她完全安静地待在直升机内不吭声,确实是有点诡诈。
“我以为你不会饶过他们,船舱里恰好又有个电钻,因此我就……把船底下……凿了几个洞嘛。”贺洛芯越讲越小声,蛲首亦越来越低。
“什么?”水昊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所接收到的讯息。
难怪他方才感到船震动了好几下,他还道那是他操作不良导致的哩。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啦,我怎么晓得你会突然反悔,不坐直升机离开?”见他大声,贺洛芯也扯亮嗓子。
“我哪有突然……你……”真是哑巴吃黄连。他几时说要沉船?他几时说要坐直升机离开?又何来“反悔”一词?
“现在怎么办?”她大刺刺地要他解决问题。
“你凿了几个洞?”或许他能把船修补好。
“不多啦,我也没仔细算,可能才三、四十个吧。”贺洛芯置之度外的轻松模样,仿佛只是在向老公叙述她买了一件礼服有多便宜。
“才?三、四十个还‘才’?”水昊无言以对,他命休矣。
“你凶啥嘛,咱们可以开直升机呀,直升机不是飞得比较快些,傻瓜。”贺洛芯趾高气扬地瞥了他一眼。
“我--钦--”她还有脸骂他?这下毁了,海盗船已远离他们的神刁岛有一大段,游回去的话,拖了她这大油瓶,恐怕没累毙也会先被她的牢骚烦死,倘若是坐救生艇,或许……“叹啥气呀,走啦。”贺洛芯从后面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背。
“啊--”尚在沉思该如何自救的愿硕躯干,冷不防哗地扑向仪表板,砰地撞开了许多开关,直升机的螺旋桨嘎嘎转出龙卷风般的涡飓,机体本身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试著坐好,长脚反而顶高了方向杆,直升机于是歪歪斜斜地飞上空。
“哗……小心!”贺洛芯跟著在机舱内被摔来摔去,无意间又碰到了一些开关,直升机更朝上冲。
“好吧。”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表示一切皆是天意,他也只好硬著头皮飞下去,否则要他此刻停机,搞不好更危险。再说底下也是死路一条,船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