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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恢复期是那样的痒,却也很快,他在爱情里不曾体会过的抓心挠肝反而从文身上得到弥补,而今又被林凛反复作弄,滋味同样。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回忆起高中的事儿了,饭桌上听着刘一舟和林凛宋慈忆往昔,画面纷至沓来,宗遇却独独想起最丢人的一件,其实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只是不太情愿。

背得滚瓜烂熟的检讨书被主任用红笔无情地批改,笔迹几乎要划破草纸,彰显着执笔人的不满,同时发出怒斥:“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错,我让你上去做检讨,你以为你上去表白的?拿着我改的念。”

他早就不记得在台上念了什么,甚至不记得“认爱”的冯玥长什么模样,但他还记得自己写过的东西,生平第二次写情书,借着检讨书的名义。

宗遇靠在车里合上双眼,文字跃然而出,声音回荡在耳边。

陌生的女同学,对不起,我对你蓄谋已久,死性不改。今天在此,在诸位老师同学的见证下,我虽对我犯下的错误供认不讳,但情难自已,即便日后仍有漫长的时间,我也难以约束自己,无法克制自己。

第24章

一夜过后纷纷酒醒,包括被打得一身伤的刘一舟,饭桌上的五个人都各有心事。

刘一舟本就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才回到柳城,最大的指望便是投奔宗遇,结果闹得这么难看,呆坐在璞宴的套房里满心迷惘,不知去往何处,甚至有心从楼上向下一跳落个干净,可酒店都是封闭窗,跳楼自杀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林凛忘不了昨夜那个不明不白的吻,分不清该怪自己还是怪宗遇,昨夜的她感性,昨夜的宗遇则有些脆弱,她上楼前与他最后隔着车窗相望的那一眼,宗遇的眼中有许多情绪,她回避去细细分辨其中都有哪些,躺在床上迟迟不起,逼迫自己回想高中时的宗遇,给他安编排出十几号的前女友,数不过来,一定数不过来。

宗遇大清早就去了酒店,没什么大事,小事也无需他处理,他还是楼上楼下逛了个遍,吹毛求疵地提出要求,搞得经理和领班等人心惶惶,他又觉得烦躁,像是昨夜的头疼还没消退,殃及池鱼绝非他的本意,干脆去找宗俊霞,陪着宗俊霞去见客户,平日里最讨厌的应酬成了短暂麻痹自己的方式。

宋慈什么都不记得,就是浑身没劲儿,醉酒的作呕感仍在作祟,鲤鱼打挺都做不到了,像一缕游魂回荡在别墅中,眼袋发青,很快决定去祸害厨房,在不把厨房炸掉的前提下给自己做一锅皮蛋瘦肉粥,算了,放点儿玉米碴得了,没有皮蛋,也不知道瘦肉在哪儿,对付吃上一口。

最平静的是余泽。他深知白酒和啤酒混着喝的坏处,整晚只喝啤酒,上了一次洗手间,回家也没吐,甚至和往常一样准时上床睡觉,早晨八点半抵达宠物医院上班,不算神清气爽,上班哪有神清气爽的,他每天都带薪打哈欠,抓紧一切空档补觉。今天有了些新乐子,倒是可以少睡一会儿。

于是宋慈对着一碗长得像宝宝辅食的粘稠物艰难下口时,收到了备注为“宠物医院余泽”的余泽医生的微信。

余泽:?

宋慈:??

余泽:。

宋慈:???

俩人驴唇不对马嘴地对了两句暗号,宋慈刚撂下手机,口吐脏话“傻逼”。微信连着响了无数声,响得太快,数不过来。她又骂骂咧咧地拿起来看,脑袋里立马炸开花了,一瞬间下定决心再也不喝酒了。

他发过来九条长短不一的视频,画面黑黢黢的,偶尔露出她贴在镜头前的大脸,还呲个牙笑,丑陋至极。不仅如此,魔音贯耳,吓得她赶紧把音量调到了零,根本没有看完所有视频的勇气。

克制地评价自己的歌声,宋慈认为,她有那么点儿五音不全,早些年流行唱歌的APP,她洋洋自得地录了好几首歌,还发给林凛听,问林凛那一条条小横线是什么意思,林凛告诉她,是她五音不全的意思,整首歌她一条线都没碰上,全部完美错过。

今时今日,宋慈对自己的歌声有了新的认知,可能五音不全稍稍严重了那么一点儿,但她胜在唱得很有自信啊。

余泽见她迟迟不回话,又欠揍地发来消息。

余泽:陶醉自己的歌声呢?看几遍了?

宋慈:……删了。

余泽:没门。

宋慈:你侵犯我肖像权了,现在还要勒索是吧?

余泽:你报警吧。

宋慈还真思考了下可行性,一想到警察要再欣赏一遍她的歌声,太恐怖了,还是有点良心吧,别祸害人了。

余泽:因为你唱得太动人了,我还给代驾发了五十块钱红包,精神损失费。

宋慈在手机面前恨得牙痒痒,极不情愿地给他转账了一百块钱。

宋慈:我给你报销,另外五十给你的,你饶了我行不行?赶紧删了。

余泽:昨儿说什么还记得不?

宋慈:不记得,我喝完酒不记事,我说啥了啊?

余泽:你想起来我就删。

宋慈:你杀了我吧,你给我个痛快,我想不起来啊!!!

余泽:杀人犯法。

宋慈:我现在就出门儿给你买洋娃娃,你喜欢什么样的?棉布的那种还是芭比娃娃?芭比娃娃衣服多,我给你买个带衣柜和家具的,还能给它扎头发,弄发型,可好玩儿了。

很快她又发过来网上找的图片,各种各样的芭比娃娃,身材魔鬼,面容精致,余泽眼皮直跳,一把摘了眼镜甩到桌上,给她回过去条语音:“谁告诉你我喜欢玩儿洋娃娃?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当时我拿洋娃娃是因为你们女孩儿玩儿的洋娃娃干净,奥特曼和小汽车上面都挂着口水鼻涕,我从小有洁癖不行?”

宋慈听完也愣了,回问道:“啊?所以你不是Gay啊?”

余泽坐在诊室里都气笑了,本不想骂脏话,实在是忍不住:“你他妈才是Gay。”

宋慈把那条两秒的语音听了好几遍,也笑了,回道:“诶?你别说,你这骂人的小动静还挺好听,不然你多骂我几句,然后咱们把视频删了,咱俩就是哥们儿。”

“谁跟你是哥们儿?你跟你哥们那样……”

他话没说完,语音就发过来了,也没再说别的,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去忙了。宋慈又反复听了十几遍,越听越觉得不对,心跳扑通扑通的,也不知道是昨夜醉酒的缘故还是什么,她怎么觉得他后半句话说得有点儿娇羞呢?她对他干什么了?她一个母胎单身的人,可以说二十六年来洁身自好,虽然喝多了爱耍酒疯,但也不干酒后乱性的事儿啊。

宋慈:我对你哪样了?你把话说清楚。

宋慈:你神经病吧?炸我呢?我肯定什么都没干,我喝多了就是爱唱歌。

宋慈:你说话啊!出来对线,别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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