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手,陶荇的视线往下挪……看影子整个覆盖到了他的身上,它大概是对喉结好奇,要凑近看,凑着凑着就爬到了床上看,然后……爬到了他身上看。
它的身躯没有完全恢复站立时的样子,但也不完全是平面,有一点厚度,如被子一般铺在陶荇身上,蠕动着仿佛要往四周流。
陶荇虽然盖着被子,但夏季被子薄,能感觉到那蠕动的柔软和黏滑。
“儿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说话啊?”电话那边在催促。
“哦。”陶荇回神,“我没事,就是想关心一下你,你先上车,回头见。”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了。
“好,有事儿一定跟爸说啊,放假就去看你……”那边又叮嘱几番,挂掉了电话。
大概了解了原主的家庭关系,母亲不在了,父亲还在奔波工作,很疼爱原主,但仍不知仇家是谁。
这样一个普通家庭,父子都是本本分分上班族,就算原主后来签约经纪公司,也还没出道,能惹上什么仇家呢?
问不出,那就等着所谓大老板找上门吧。
他放下手机,轻嘘一口气,小心对面前道:“让你……摸,但你能先下来吗?”
重倒是不重,可压在身上很没安全感啊。
影子抬起眼,反倒是收回了手,不摸了。
不过也没下来,它甚至还往上来了一点,离陶荇的脸更近,清澈的声线自黑色中发出:“那就把你的眼挖了,肾摘了。”
“!!”陶荇愕然瞪大眼睛。
你不是说你不吃人了吗!
他脸色瞬间苍白,大脑嗡嗡的。
而影子一点也没觉得有问题,甚至还歪歪头,好像一副邀功之态。
惊慌失措间,陶荇灵光一闪,涌上一些思量。
这话怎么有点熟悉?
昨晚听过的!
是姜粼的台词,它在模仿姜粼说话。
昨晚说建议它跟姜粼学说话,它这就开始学了。
他陡然松口气,怔怔看眼前影,这么听话的吗?
影子见他望着自己,又说了一遍:“那就把你的眼挖了,肾摘了。”
陶荇不自在一笑:“你学得很好。”
就是你别的不学,怎么就学这一句啊!
影子歪歪头,身子动了动,被夸奖了,有点开心。
陶荇清清嗓子:“阿影,你先下来好吗,我要起床了。”
影子蠕动几下,爬下床。
陶荇下床穿鞋,起身时一望,看影子恢复站立姿态,长长的拖地“布幔”,没有手和脚,通红的眼睛如两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