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利落地旋回来,捏住她的腕脉,指尖黑焰浮动。
片刻之后,桑远远体内那些七彩圆斑齐齐向着幽无命渡去,被他的黑焰焚烧殆尽。
“他好像也不是坏人。”
桑远远叹息,“天坛,秘密真多啊。真相应当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幽无命随手替白氏四人解去了体内的‘毒’,然后搀起桑远远:“走吧。”
二人走出白州王城,见到桑不近正皱着眉头,在城门外打转转。
“这么快?”
见到二人出来,桑不近吃了老大一惊。
“啧,”幽无命满脸不正经,“这种事,快一点又没关系的咯。”
桑不近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耳朵慢慢便红了。
二人各点了一千精兵随行,剩下的人便让手下得力将领率着,继续在白、风二州境内除魔。
幽无命把桑远远抱上了短命的后背,他眯着眼,单手在眉毛上搭了个篷,凝望着白州王城,像在等待什么。
半晌,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檐走壁,‘嗖’一下蹿了回来。
是偶。
它摇晃着脑袋,将一枚材质奇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令牌递给幽无命。
“云之濯的随从,身份想必也低不到哪里去。”
幽无命将令牌一收,“人杀了?”
人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死得像木头一样了。
桑远远思忖了片刻,先问了幽无命一个问题:“那天,你说‘他们’以为两只七彩王八就能拯救世界,你从谁身上看到的?”
幽无命无所谓地说道:“姜一啊。”
“啊!”
桑远远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我真是个傻瓜!”
“不!”
幽无命一本正经,“你不是瓜,是果,傻果。”
桑远远:“……”
一个跟了姜雁姬许多年,深得她信任的老太监竟会背叛她,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那老太监张口闭口都是‘天命’,所以,他有极大概率是天坛的人,并且等级还不低。
通过天衍镜碎片看人,必须‘认得’,也就是说,握住碎镜的时候,脑海里得有这么一个人才能气机相感。姜一是姜雁姬最贴身最信任的人,幽无命自然是认得的。
“你在姜一身上看到了什么?”
“一群鬼一样的人,围在地下施邪术。”
幽无命皱了下漂亮的眉,很可惜地说道,“头领都身穿黑色斗篷,戴了面具,看不出是何人。”
“天坛……”桑远远问道,“这云之濯是什么级别。高阶圣子?”
“三个副坛首之一。”
幽无命道,“姜一亦是副坛首。如今身份不明的,还有第三个副坛首,以及天坛坛首。”
桑远远点点头。
幽无命既然通过姜一看到了他们在地下施术的过程,今日见了云之濯,自然能通过身形认出云之濯正是首脑之一。
“所以,为了把那七彩力量弄到梦无忧手中的碎镜上,天坛牺牲一个了副坛首。我在想,”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若我们今日执意不肯进白王宫赴宴,这云之濯会不会活活气死?”
他已动用了那股力量去控制白氏王族,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幽无命满脸遗憾:“早知道便让大舅哥自己进去。姓云的情急之下,必定要控制了大舅哥,出来给你我表演一个精彩刺激的,逼你我进去。”
桑远远:“……”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桑不近:“?”
关我什么事?什么控制?表什么演?我为什么要表演?
桑远远和幽无命对视一眼,一个抿唇偷笑,一个悠悠挑着眉,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