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也清醒了,只停在屋外没有跟进去。
青芷院另一个仆妇见郎主把戚氏送回来,惊愕了一瞬,忙从廊下另一头疾步过来。
嵇堰把人放置屋中的床榻上。
另一个仆妇也已然入内,颤颤巍巍地向郎主行礼。
嵇堰在两个仆妇身上扫了一眼,问:“院中就你们二人?”
仆妇不知郎主何意,小心谨慎的应:“只有奴婢二人。”
嵇堰静默了片刻,转身走出屋子,与胡邑道:“派人请个大夫,该怎么治怎么治。”
郎主离去,屋中两个仆妇终得大喘气。
郭媪最先反应过来,与李媪道:“你赶紧给戚……娘子换上衣裳,别叫娘子着凉了,我去换身干爽的,再顺道煮一碗姜汤过来。”
话一说完,就急急走出了屋子。
李媪一愣,暗道郭媪态度怎如此大变?
便是与她一样收了金豆子,也不至于她这般殷勤,殷勤中还隐隐带着亢奋。
瞧向床榻上湿漉漉的戚氏,也没闲暇时间去琢磨,只得赶紧找来干爽的衣裳给其换上。
脱去衣裳,正要换衣之时,目光触及戚氏那圆润的肩膀,一愣。
香肩上有个浅浅的痕迹,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仔细一端详,看大小,像是个男人的牙印。
这戚氏与郎主新婚洞房那宿,郎主分明没有入洞房,那这牙印又是从何而来的?
李媪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惊疑半晌后,还是把衣裳给换下,找来布巾绞发。
不多时,郭媪端了姜汤过来。二人合力才把姜汤灌入了戚氏口中。
才灌完姜汤,屋外便传来了声音:“郭媪,李媪何在?”
是嵇府洛管事的声音。
二人相视了一眼,郭媪给戚氏盖上被衾后,与李媪并肩而出。
未时,嵇堰补足眠了,起身坐在床沿边上。
左臂搁在腿上,右手向后按了按因落枕而僵硬的后颈。
片刻后,抬眼望向微敞的窗外。大雨已停,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息。
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辰,外头传来胡邑的声音:“二哥,可醒了?”
嵇堰站起,应了声“嗯”。
今日还要值小夜。一会处理半个时辰公务,继而用过晚膳后再去上值,时间整好。
套上马靴,走到衣架旁,把架上清洗干净的黑袍取下。胡服袍上有金丝银丝绣上的虎豹图案,是嵇堰上值穿的衣裳。
穿上黑袍,束上皮革护腕。黑布条在护腕上缠绕了四五遍,再系上两头。
嘴咬布条末端,另一手一拉,便绑好了。
穷苦出身,如今高床软枕,也不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蚕食了自己。因此府中吃穿用度都是家常,便是日常起居都是亲力亲为。
从屋中出来,胡邑已经在外候着了,他询问:“二哥,洛管事已经从青芷院盘问回来了,可要先行处理了再去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