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泉水上清波荡漾,从他们身处之处绽开的涟漪一层层奔去泉边,时多时少,时大时小,连那池中圆月都被打碎揉烂,直至月偏几寸,才终于又恢复平静。
沈扶靠在萧禹胸膛上微微喘息,萧禹伸出长臂拿过池边的糕点,喂进沈扶口中,待她缓缓吃下后,萧禹又拿过一旁的杯子,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后,吻住沈扶的唇,将水缓缓渡给她。
沈扶饮下水后,重新趴回萧禹肩上。
猎春药效已去,除了身上有些烫外,沈扶神智已经彻底清明,她清楚的知道方才说了什么,又与萧禹做了什么。
萧禹自然能感觉到沈扶的变化,他抱紧沈扶的腰身,说道:“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若非你同意,我绝不做任何你不愿的事。信我,好吗?”
“嗯。”虽然喝了水,但方才那许久,沈扶的嗓子还是哑的。
萧禹轻笑一声,俯身在沈扶肩上咂出一个印子。
从那多日前模糊不清的话语,到南下时送来的红豆,再到现下他紧绷一线,还不是不愿行不轨之事,他的心悦说了许多遍,沈扶早就明白了。
一个人孤单在世间,身侧常常有他陪伴,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沈扶坦露说道:“我信,与心爱之人行鱼水之欢,我亦乐得。”
萧禹撩水的手忽然顿住,问道:“阿扶,你说什么?你心悦我?”
沈扶对于感情之事,向来直来直去,她点点头道:“嗯。”
萧禹心中一喜,双手撑在沈扶腋下,将她稍稍抱起,而后前倾与她额头相对,说道:“这不是我乘虚而入,明日阿扶清醒了,可否再与我说一次?”
沈扶静静看了萧禹一会儿后,伸手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往前贴在他的身上,话语似是从喉间溢出来似的,“嗯,好。”
萧禹有些激动,他胸膛起伏的厉害,沈扶与他肌肤相贴,自然感觉得到。
萧禹常年练武,肌肉结实有力,沈扶感觉到腿间被一物硌着,她松开萧禹的脖子,一只手缓缓向下。
萧禹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冷热相贴,他募地睁大双眼,“阿扶,你!”
沈扶有些累,她一只手动作,一只手抱着萧禹的的肩膀,向前靠在他肩膀道:“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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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过半,阿蝶才听到冷泉中传来萧禹要衣物的声音,她立刻应下,带了几个婢女,将早就准备好的衣物送进去。
三人垂头进,垂头出,不敢乱看一分。
冷泉边重新安静下来后,萧禹抱着沈扶走出冷泉,给她擦干后披上衣服,抱着她往殿内走去。
阿蝶跟在二人身后,偷偷看了沈扶一眼,见她无事,才稍稍放下心。
眼见就要走进正殿,萧禹偏了偏头,轻声问道:“阿扶,今夜宿在正殿如何?”
劳累过后,沈扶总是昏昏沉沉,她反应一会儿后,道:“嗯。”
萧禹笑了笑,抱着沈扶走进寝殿后,轻轻把沈扶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后,对阿蝶说道:“唤林太医来。”
“是。”
阿蝶很快去而复返,带着林英走去床边,林英看着虚弱的沈扶,眼中的心疼就要溢出。
“林太医?”萧禹眯了眯眼道:“怎地你这般看阿扶?”
沈扶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林英,“劳烦林太医。”说完后,沈扶便又闭上了眼,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
她这般虚弱。
林英跪下为沈扶把脉,细细摸了一番后,林英轻声道:“殿下,沈大人体内的猎春,药效已经褪去大半,现下只剩一些未排出身体的余药,待臣开几幅药,沈大人吃上几日后,便无事了。只是这余药散去之前,沈大人或会多次进入中药时期的样子,不会如今日这般严重,但也需纾解,届时还请殿下照今日之法,帮沈大人一二便是。”
萧禹看了看沈扶,点头应下。
“阿蝶,去记下药方,请林太医前去偏殿歇息。”
阿蝶上前道:“是,林大人这边请。”
“多谢殿下,臣告退。”林英跟着阿蝶走出去几步后,又停住脚步,从药箱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回身呈给萧禹。
“殿下,这是玉露膏,可在事后缓解女子之痛,请殿下收下。”
萧禹打开闻了闻,随后递给阿蝶,阿蝶把玉露膏收进床头柜后,与林英一同走了出去。
屋内灯盏熄灭,萧禹在昏暗中看着昏睡的沈扶。
他何其幸运,生在皇家,无父母逼婚。建功立业,仕途一路通畅。及冠之后,遇见心爱的女子,对方也心悦于她。
此刻的萧禹看着沈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先找出灭弥阳族的凶手,报了沈扶的灭族之仇后,将世间所有最好之物,都捧来她面前,保她日后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阿扶……”
萧禹呢喃一声,俯下身吻住了沈扶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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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扶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神寨依旧在深山之中,爹娘还有族人也都还活着。
梦中的她牵着萧禹的手,一步步走向站在祠堂门口的爹娘,爹娘笑着看向他们相握的手,满脸欣慰的对萧禹说了什么后,又对着她说道:“虽有可托付之人,但万望保全自身,不可过度依赖他人。独身在世间,当自立为主。”
沈扶笑着看向二人,点头道:“爹娘放心,我知道的,您二位教给我的道理,都陪着我走在路上呢。”
父亲说:“小丫头,就你最会说话。”
“阿扶啊,不必执念过深,天意在上,只需遵循便好。”母亲道。
沈扶看向母亲,摇摇头道:“不,我要找到灭族凶手,亲手将他们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