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庆:“”
“其实啊,本郡主既然敢在绛帐楼玩耍,就不怕世人谈论,”明昭看着似有苏醒征兆的裴芷柔,嘴角微勾,“世人都说本郡主一个女子天天流连于这等烟花之地,实在是放浪形骸,不务正业,风流博浪”
裴元庆听着明昭把自己说裴知慕的词一个个重复出来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本郡主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和意见,毕竟这些人在本郡主眼里就跟那过街的老鼠,卑微的蝼蚁一般,可悲又可笑。”
明昭侧目,看向半眯着眼的裴芷柔,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本郡主平白无故被人扣了个屎盆子,被人当街辱骂“风流女子”,这份憋屈本郡主可不会自己忍着?”
裴知慕神色一变,长睫下星芒熠熠,看向明昭的目光有些微妙。
裴元庆费解道:“郡主,何人胆敢如此羞辱郡主?竟然将你比作风流女子?”
明昭好整以暇的看着胡姨娘怀中捂着脸哼唧唧的裴芷柔:“自然是裴大人这位以上犯下的庶女喽。”
裴元庆瞪大眼睛,惶然道:“郡郡主可是误会了?小女虽然顽劣,不知分寸,但但她万万不敢羞辱郡主殿下啊?”
胡姨娘闻言,脸色煞白,忙道:“郡主殿下,这一切定是有误会的。”
“误会?”明昭说,“可是你这庶女侮辱本郡主的话可是本郡主亲耳听到的呢,这还能有误会?”
胡姨娘震惊道:“怎怎么会?”
裴芷柔也被吓坏了,虚弱道:“郡主,民女民女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侮辱郡主您的,这这一定是是误会。”
“哦?你这话是…觉得本郡主在胡编乱造吗?”明昭冷眼如刀,“为了污蔑你这个庶女,本郡主自降身份,把自己比作风流女子?”
“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裴芷柔瞳孔颤动:“不不是的民女”
明昭垂眸看着她,瞳孔深邃:“难道刚才说出裴知慕与一位美艳“女倌”在绛帐楼里搂搂抱抱的人不是你吗?”
裴芷柔突然顿住。
明昭看她这副表情,想来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没错,昨晚与裴知慕搂搂抱抱的“女倌”正是本郡主,”明昭直起身,看着裴元庆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昨晚本郡主喝多了酒,身形有些不稳,幸而裴大小姐路过,扶了本郡主一把,如此恩情,本郡主本想登门酬谢,结果却看见裴大人怒斥嫡长女,一个卑贱的庶女高声侮辱本郡主的戏码,还真是让本郡主大开眼界,觉得裴府门楣清高无比啊?”
裴元庆跪倒在地:“郡主,微臣无知,不知昨晚是您与小女在绛帐楼里畅聊,这这都是误会。”
裴芷柔肿了半边脸,柔声道歉:“是民女眼拙,一时认错了,不知者不罪,还请郡主开恩。”
胡姨娘吓得眼泪都出来了:“郡主,小女真不知道是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明昭给仇晁一个眼神,仇晁将想要偷偷溜走的小厮抓了回来,“听说你是绛帐楼的小厮?在楼中待了七、八年了?”
小厮早就被吓得脸色惨白,此时跪坐在地,不敢直视明昭,只能磕磕巴巴道:“是,是的。”
明昭道:“是吗?本郡主好心,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确定自己的回答,那么后果也要自己承担哦。”
小厮虎躯一震。
胡姨娘顿时脸色不对劲儿。
明昭重新问:“你是绛帐楼的小厮?还在楼中待了七、八年,这件事是真的吗?”
小厮不敢抬头,也无法接收到胡姨娘的眼神示意,但都被明昭和裴知慕尽收眼底,甚至裴元庆都能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儿。
“怎么?”明昭见小厮迟迟不回话,“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你不想说也行,反正本郡主和绛帐楼的楼嬷嬷很熟悉,让她来见见你,看看楼中有没有你这个小厮?”
小厮一听,顿时将真话全都吐了出来:“草民草民不是绛帐楼的人,是是她”
他指着胡姨娘,“是她给了草民一笔银子,让草民拿着发簪过来指认裴府大小姐流连花楼。”
果然,明昭早就知道这个小厮不是绛帐楼的人,毕竟他身上没有绛帐楼的熏香。
绛帐楼的人都在楼中居住,身上都会带有绛帐楼特制的熏香,那种熏香长时间浸染,像是会刻入骨髓一般难以散去,但这个人身上没有一点熏香味道,反而汗臭味更甚。
“胡说八道!”胡姨娘立刻反斥,“郡主,此人谎话连篇,怕您惩罚他,故意诬陷民妇,此等小人,应该严惩!”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种达官显贵的妇人会反悔,”小厮看向明昭,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玦,上面刻有“裴”一个字,“这个玉玦是草民管一个叫做“芳华”的婢女要来的,草民故意装作贪财的样子,让芳华姑娘将腰间的玉玦给了草民,为的就是留个证据,怕以后东窗事发,引火烧身。”
胡姨娘顿时愣在原地。
芳华是谁,明昭或许不知道,但裴府的人都知道,芳华是胡姨娘的贴身婢女,胡姨娘很是信任此人,很多事情都是交给芳华去办。
此时跪在胡姨娘身后的芳华已经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裴元庆明白真相,怒极,给了胡姨娘一巴掌:“贱妇,你竟敢联合外人欺辱知慕!”
胡姨娘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她泪流满面:“老爷,这些事情妾身并不知情啊,定是芳华心生歹念,故意坑害知慕,此时妾身和芷柔都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