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屏风后面,有人猛然起身,哗的一下,水声四溅。
“主上小心!”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也听见了。
有锐利的呼啸声,破空而来。声音不大,若不是在深夜里,她怕是到死都毫无知觉。
她本能地一矮身,向桌后一避,下一刻,便听两声钝响,沉沉的发闷。有人飞身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拦在身后:“主上!”
是江寒衣。
他一身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顺着长发滴落在地上,和她的身上。温温热热的,还带着栀子淡香。
身上是湿透了的中衣,形容不整,背脊却挺得笔直,脸色冷峻,目光亦雪亮。
一旁窗纸上有破损。两支利箭,钉在后方墙上,其力度之大,箭头几乎完全没入墙体。而第三支,被江寒衣牢牢握在手中。
那样惊人的速度。
他看了一眼,丢下箭,将姜长宁往死角里推,脸色微微发白,开口却沉稳利落:“属下去追。”
说罢,便返身要向窗外去。
被姜长宁一把拉住手,扯回来。
“还想去哪里?”
“自然是去捉那刺客。”
“不用你捉。”
“主上……”
“那刺客是打定主意要命来的。你伤成这样,能打得过谁?”
“那也要去!”
这人一反常态地倔,被她拉住犹想挣脱,眸中坚定,半分不肯退。
姜长宁的脸色暗了暗,忽而用了蛮力,一把将他扯过来,推进身后死角里,反身抵住。在他无措目光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本王不想要你用性命护我,听话。”
同眠
江寒衣措不?及防,被她倾身堵住,亦惊了一惊,背脊紧紧地贴在身后?墙上,像是唯恐触碰了她。
但是墙角太窄了。
他身上的温暖水汽,氤氲着栀子花香,仍止不?住地向她袭来。墨发湿淋淋的,顷刻之间,已经沾湿了她半边衣袖。
她尚未如何,他自己?的脸已经渐渐红了。
“主上,”他目光闪烁,声音极小,“您,您放属下出去吧。”
姜长宁沉着脸,紧盯着他。
完全是在胡闹。
分明腿伤还没?有好,今夜又让侯府那不?长眼的东西,平白折辱了一通,笨得连还手都不?会,遍身都是淤伤,连动一下都疼。
方才刺客来时,却又飞身前来护她。她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样到的跟前。
那样惊人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