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的小倌们,即便不知内情,却?都清楚她?的做派,向来至多是嘴上玩笑几句,从不当真招惹她?。
怎么今日却?……
莫非是她?猜测得错了?
她?也不多言语,只道:“无妨,本王这里不需要人,你下去?吧。”
任凭是谁,也该懂得眼色了。
岂料这小倌,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双手?在她?肩头?轻轻滑动,身子从背后无声贴近她?,端的是温香软玉,令人不得不遐想纷纷。
姜长宁不惯这等事,皱了一下眉头?,便要起身。
怎知对方将身子一旋,就到了跟前,竟是倾身过来,双手?扶着椅背,将她?的去?路给阻了个严严实实。
衣襟半散,颈下一片白玉般的肌肤,极晃人眼。
姜长宁顿觉头?痛。
她?对此事并?无兴致,但?眼前不过是一个男子,在此间世界,男子温柔解语,弱不禁风,这青楼的小倌更是如此。她?也不好十分?硬推。
只得端正了脸色:“本王并?无此意,你不必花工夫。”
顿了顿,又道:“赏银并?不会缺你的,你大?可以放心。”
对方望她?两眼,忽地笑了,作势颔了颔首:“殿恤,奴家感激不尽。只是……”
他幽幽叹一口气:“我们哥哥方才着意吩咐的,奴家也不敢不从命。还望殿下莫恼,莫要怪罪才好。”
什么意思?姜长宁眉头?一挑。
未及细思量,却?见他身子一软,竟是俯身坐在了她?的腿上。男子的身躯温暖,透着淡香,腰肢轻盈,不足一握。
她?从未经过这等场面,不由僵硬:“你想做什么?”
对方却?只扭头?瞧了瞧桌上的茶杯,径自感叹:“可惜不曾备酒,只能以茶相替,倒也勉强还抵得过吧。”
她?全然不知何意。
恰逢此时?,屋外?传来轻轻脚步声,她?依稀听见有人道:“公?子快些进去?吧。”
脸色不自觉的,便沉了一沉,低声道:“给本王起来。”
这小倌却?胆大?包天,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仰头?饮了一小口茶,含在口中,忽地倾身过来,双臂轻轻环住她?后颈。
水润润的双唇,蓦然靠近。
她?目中一冷,也不再?留情面,抬手?便要推开。
却?在同时?,听见房门被推开了。
有一个很轻的,像是难以置信的声音,艰难地喊她?:“主上?”
……
她?倏然回头?。
江寒衣站在门边,先瞧见的,是面上一片绯红,衬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干净、明亮,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说不清里面是什么神色。
然后飞快地,潮湿起来,漫上雾气,好像林间落了一场雨,谢尽满地春红。眼尾泛起的红,与?颊上的顷刻间混作一处,辨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