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喝断了她,眼底里浮上了一抹警告的阴郁。
那袒护的意味,实在太刺眼了……
阿珺心疼得更厉害了。
她的郎君啊,曾经要与她白首不相离的郎君,终是爱上了别人。
阿珺痴痴笑了声,未
等秦霄说话,又轻声开口,“我说笑罢了,驸马不必这副神情。”
“再说了江姐姐人那样好,又是萧家遗孀,是我二表兄最心爱的元妻,我怎会舍得伤害她呢?”
“戚嘉玉……”
秦霄复杂地盯着她,想要警告,但最后,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还是温软了下来,劝慰的语气说道,“阿珺,萧家的事与舒萍无关,为了旁人,也为你自己好,别总拖无辜的人下水。”
无辜?江舒萍她无辜吗?
二表兄待她那样好,她却恩将仇报。
若不是因为江舒萍,萧家怎会被灭门?自己当初又何苦被逼着与夫君和离?
可现在,她的夫君却将那恶毒之人当做宝贝一般。
阿珺笑了,她红着眼没有作答。
用了许久,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恨意。
然后抬起头,仿若没听到秦霄的规劝,盈盈地向他嘤咛。
“驸马,我好像起不来了,你抱我好不好?”
血迹不知何时蔓延了许多……
秦霄垂眸看去时,阿珺脚下红了一片,水青色的绣鞋被血腥染得触目惊心。
他心头一惊,稍迟疑了下,快步向她走去,小心将人抱了起来。
秦霄心觉自己很可笑,分明恨极了这个女人,可见她受了伤,又禁不住在意,连包扎也生怕弄疼了她。
秦霄的动作很轻,整个过程,阿珺没有遭太多罪。
只是结束时,街道上的夜鼓已轰隆作响。
“外头是宵禁了吗?”
街面已是一片昏暗,阿珺抬
眼朝外望了下,从杌子上起身,怯怯地看着身侧正收拾纱布的秦霄,娇滴滴问他道,“怎么办驸马?我好像回不去了?”
楚楚可怜的神光,小手试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桐油灯摇曳着几许朦胧,将女人精致的面庞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娇艳眉眼被衬得更显婀娜。
秦霄垂眸,正好对上那双妩媚至纯的水眸。
四目相视,他手指微颤动了下,看着那双眼睛,脑子里竟是不自觉想起了从前那些孟浪与疯狂。
黑夜总是容易令人滋生欲望,尤是曾经尝过的那些好滋味……
一瞬间,秦霄眼底掀起了千层波澜。
阿珺悄然入目,心中不由暗喜。
她咬着唇,眼圈当下更红了些,柔柔地又唤了他一声,“霄郎,我还疼得很……”
“霄郎。”
“霄郎你可在里头?”
小手抚上那温厚手掌,正欲引导,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熟悉而令人厌恶,带着隐隐哭腔,急切地道,“霄郎,不好了,长公主不见了!我怕她又出什么事,你能不能让你那些手下帮忙去平康坊找找看?”
是江舒萍。
平康坊?长安城里有名的烟柳圣地。
呵?所以,江舒萍这是污蔑她去青楼?
暗示她招小倌儿寻花问柳?
冷嗤了声,阿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