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雾没有伞,也没有躲雨。
她的长发被雨淋湿,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盘算着该去吃个晚饭。
可是绕来绕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还是回了家,老旧的小区楼道没有灯,黑暗中,陈雾脚步很轻,生怕吵醒喝醉的陈江,要开门的时候,陈雾像是预感到危险,淋湿的头发都要立起来,她迅速回头。
黑暗中,仿佛有野兽盘踞着。
回过头,只是隔壁家同样挨饿的徐青鱼。
徐青鱼坐在楼梯的一角,面无表情仿佛天生不会笑,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装鬼。
陈雾被盯得来火,她就讨厌徐青鱼从小到大看自己的眼神,恶心又恐怖。
即使楼道里黑的看不清脸,她还是气的骂他:“你有病?大晚上不回家坐在故意吓人?”
徐青鱼还是坐在那,他闷声道:“没有钥匙开不了门。”
陈雾无语:“开不了门就去翻墙。”
他们这是旧小区的二楼,门口种两颗年纪比他们都大的枇杷树,踩着树干直接能翻到窗户上。
陈雾看见过徐青鱼翻窗户,动作熟练的像只猫,手脚都没动静。
徐青鱼不说话了。
黑暗里安静盘旋在两人上空,陈雾突然收回钥匙,她背靠着门,冲徐青鱼勾勾手指:“你有钱吧。”
徐青鱼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陈雾看不见,但能听见纸币在空气中挥了一下的声音,她点点头,一只手把耳边的长发勾向耳后,说:“徐青鱼,起来,别像只落水狗一样。”
话音落,她不等徐青鱼的回答,转身下楼,在她的脚步声响起的两秒后,另一道脚步声重叠上来。
渐渐地,徐青鱼的身影完全覆盖住她的身体。
陈雾说:“不要让他们看见。”
走在她身后的徐青鱼迈开脚步,走在她的前面,少年单薄的背影,抽高的身体,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味弥散在雨中。
随后陈雾低头拉上自己的连帽衫,视线落在地面上,地面的积水中反射出每一盏路灯和屋子灯光。
前方人踩过的积水,泛起的波澜尚未恢复平静,下一秒被她再次踩中。
天气很冷,他们走了很远,直到一个犄角旮旯确定不会再有熟悉的人看到他们两个。
徐青鱼拐了进去,店面进去特别小,巴掌大的地还容纳了两三张桌子,灯光昏暗,只有一个脑袋围着白毛巾的老太婆在店里。
“两碗面。”徐青鱼说。
老太婆没吭声,熟练沉静的抓了两把面丢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