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游仓皇地看了一眼江知也,想起他的身份,总算稍稍镇定下来,一手扛起段泽,一手扶住他,将两人带下了山。
骑来的马只有一匹,最多能载两人。
此时江知也的耳鸣已经略有好转,也有力气站住了。他略作沉吟,道:“我带段泽去镇上,你自己过来
傅陵游一怔,不放心道:“你带段泽去?可你……”
“我没事。”江知也已然恢复了冷静,骑上马,小心地让段泽靠在自己怀里,不容置疑道,“放心,我比你更在意他。”
说罢一挥马鞭,疾驰而去。
段泽昏迷了整整三日,江知也也守了三日。
他帮段泽换掉染血的衣物时,摸出了一根折断的玉簪,簪头上刻着一个江字。
“江……”江知也怔怔地捏着半截玉簪,翻来覆去地看,喃喃道,“江……什么?"想了半天,无果,便将断簪轻轻搁在了床柜上。
段泽醒来是在半夜。
他缓缓睁开眼睛,在沉沉的黑暗里发了会儿呆,断片的记忆纷涌过来,一点点的,最终定格在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上。
他猛地坐起来。
这么一动作不要紧,倒是把在床边打瞌睡的江知也吓得掉了下去。
扑通。
“唔……”江知也揉着脑袋,扒着床沿爬起来,“你醒了?……太黑了,你等等。”
他打着哈欠,去把桌上的蜡烛点亮,又转回到床边,还没坐稳,就被段泽一把拽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江知也。”段泽嗓音发颤,隐隐哽咽着,“你还活着,太好了。”江知也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应该说,自从在山道上见到段泽那一刻起,都像在梦里。
须臾,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道:“松手,你……你别吐我身上啊。你不是不喜欢我靠得太近吗?”段泽抱得更紧了。
“段泽?”
“嗯。”段泽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会突然赶来?”江知也被抱着不太自在,赶紧找了个话题岔开,同时轻微地挣扎起来,试图挣开段泽,“山怎么突然就崩了?是你让我走的顺安道……”
他倏地没声了。
因为段泽把脸埋进了自己的颈窝里。
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摇曳了影子,昏黄光线里滋生着无声的暧昧。
江知也反倒冷静下来。
“段泽,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段泽闷声道,“我发现顺安道有埋伏,就赶来救你。幸好赶上了。”
“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不然不会这么不顾性命。”江知也垂眸看他,“我问的是你现在抱着我不撒手,什么意思?”
“”
“还有,我在你怀里发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玉簪,上面刻着个‘江’字。”江知也一想到当时脑海中冒出来的念头,就觉得十分荒谬好笑,“看你这又是拼命救人又是扒着我不撒手的,这个‘江’莫不是江知也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