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货色见过他,自然也认得他,若是段泽有将计就计的打算,自己贸然露面恐怕会令所有计划付之一炬。
他道:“堂主,我会些粗浅的易容术。”
“到时候让人给你拿些易容的用具来,给你安排的住处也是最偏僻的,你自己注意些就是。”段泽无心与他多说,对侍从吩咐了两句,便匆忙走了。
怪不得段泽心急火燎。
侍从来报说“江知也”不顾阻拦闯入了公子的住处,他们又不敢对“江知也”动粗,只能赶紧来找段泽。
段泽简直心急如焚,脚步急促,一阵风似的卷进了屋,门“砰”地撞在两侧,发出巨响。
江知也被那个假冒货色攥着胳膊,粗暴从角落里拽出来,推搡着跌到在地。
“你就是那个被段泽带回来的陈三公子?”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江知也,“听说你们在陈氏山庄成了亲,这种儿戏般的亲事,你不会当真了吧?可别忘了,陈氏当初对段泽百般羞辱,你这个姓陈的住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江知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半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但也看不真切,眼前不断闪现出鲜红刺目的血,还有隐约的哭声萦绕耳畔,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假冒货色眼神微闪。
他是来试探自己的身份有无暴露的,不过如今看来陈野似乎失去了记忆,完全不认识自己。
很好,天助他也。
他正盘算着下一步。
忽然江知也抹了把眼泪,一指门外,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气势不减:“这里谁都不能进,滚。”
他记得段泽说过,没人敢擅闯这间屋子。
假冒货色笑起来。
他缓缓蹲下来,捏起江知也的下巴,轻声细语道:“这里谁都不能进?那为何没人敢拦我?嗯?自然是因为我和段泽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我的意思就是段泽的意思,谁也不敢违逆。你算什么?”
江知也正承受着心悸和幻听的双重折磨,思绪十分混乱,恨不得整个缩进被子底下,闻言顿时一呆。
“我……”
“你仗着自己与我有几分相似,鸠占鹊巢,挟恩图报。”假冒货色靠近他的耳朵,低语道,“无耻又卑鄙,怎么不去死?”
江知也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假冒货色瞥见旁边的矮柜上有金属包裹装饰的尖角。
很锐利。
脑袋砸在上面,十有八九会当场殒命。
他眼底浮现出阴狠之色,抓起江知也的衣襟就要把人往矮柜上撞。
身后倏地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掀了出去,厉喝如惊雷在头顶炸裂,蕴藏着无尽的怒意。
“你在做什么!?”
屋内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