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侧目看向白澄夏,眼圈猩红,如狱九司的美艳恶鬼,“你也是,都有我相伴了,为何还需要旁人?”
“唔……”
因为掠夺呼吸的窒息感,萧珺汐无力挣扎着,耳边的声音似乎都在逐渐淡去,这时,一道桃粉的身影占据视线,落入满是甜香的怀抱时,她缓缓闭上了长睫。
白澄夏又惊了,因为来人正是前一天晚上还双目无神的姜荔,此刻却神情严肃,揽着萧珺汐看来时,稚嫩的容颜显得有些气愤。
“是不是我再晚来些,今日就要闹出人命了?”
虞宁雪这时才回神,垂眸打量着有些发抖的指尖时,她轻颤着看向白澄夏,辩驳道:“没有,我没想杀她,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罢了。
可是那白皙脖颈上显眼的红令这番话没有什么说服力,白澄夏瞥向虞宁雪的目光也带上了厌恶一般的恐惧,她迈步靠近姜荔,问:“要叫太医吗?”
姜荔凝眉看了眼萧珺汐,摇摇头,“不用,就是大惊之下昏迷了,休息会儿就好。”
白澄夏这才放下心,但是肉眼可见,这会儿的姜荔满身都是活人的气息,她稍稍皱眉,还未开口,对方就笑着抬起头,弯弯的眉目清甜俏丽,“不用问了,我也觉醒了。”
想着,她不好意思地吐舌,道:“昨夜对不住了,是我故意吓你的。”
多了一个同类,白澄夏自然不在意,她惊喜地蹲了下来,问:“你也是昨天觉醒的?”
“嗯,不过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昨天面临要侍寝一位陌生人的情况,我就只好把你吓跑啦。”
将姜荔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真人的疑问咽下,白澄夏抬手揽过萧珺汐的腿弯打算将她抱到床榻上休息一会儿,转身时却看见了虞宁雪通红的双眼,颤颤巍巍看来时,晶莹成股落下,可悲又可怜。
白澄夏厌烦地蹙眉,毫不犹豫就绕过虞宁雪走了进去,却不知身后逗留的姜荔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少女的目光居高临下,带着审视意味,随后轻叹着摇摇头,迈步进了宫殿。
虞宁雪则跌坐在地,空洞的眸子里缓缓覆起一层不化的寒霜,“为什么?”
她仍在自说自话,“为什么白澄夏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以为是的二人世界,在此刻彻底崩塌。
试探
事实证明,萧珺汐确实没什么事,不过午时,她便悠悠转醒了。
白澄夏将温水递过去,问:“怎么样?还疼吗?”
接过后润了润有些干的唇瓣,萧珺汐虚弱笑着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没怎么用力,是我胆子太小了。”
“那她也不能这样。”
来自殿外的嗓音由远及近,刚刚去找到了上好的药膏,姜荔自来熟地摆摆手让白澄夏让开,随后道:“姐姐,我来给你上药。”
萧珺汐目露感激,周身萦绕着柔和的暖意,“姜昭仪,今日多谢你了。”
“姐姐,我有小名的,叫枝枝,荔枝的那个枝。”
“嗯,枝枝。”
见萧珺汐从善如流地改口,白澄夏也有些跃跃欲试,“我也能叫你枝枝吗?”
姜荔立马摆手,“别了,我怕哪天真的被皇后娘娘给杀了。”
闻言,白澄夏也不知怎么想的,她看了眼萧珺汐脖颈上已经消下去一半的红痕,低声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孤身在这样一个世界待十九年,哪怕是正常人也会有点疯的。”
姜荔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揶揄,打趣道:“陛下,你不会有斯德哥尔摩情结吧?”
白澄夏立马站了起来,如跳脚的猫,“我没有!”
她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软,虽然说能够理解这女人为什么那么疯,但是这并不代表能够原谅虞宁雪这些过分的举动好吗?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用过午膳后,白澄夏想着再去找那位还没现身的武才人看看,结果刚刚走出去,就见虞宁雪站在艳阳下,雪色的发近乎反光,清透如玉的肌肤泛着冷白的光晕,自下而上的目光如同可怜巴巴注视着主人的猫,女人下意识上前一步,又很快退回原地,干到起皮的唇发出低哑的嗓音,“萧妃……如何了?”
白澄夏只是站了会儿就觉得燥热难耐,她凝眉看向瞳眸震颤、很是不安的虞宁雪,冷声道:“现在知道关心萧妃了?”
虞宁雪迟钝地摇摇头,恳切的眸光闪过些许水汽,湿漉漉的,犹如一只置身雨幕下也要露出柔软肚皮的刺猬,“我只关心你,今日是我情绪失控,但我真的没想要她的命,陛下,相信我一次,好吗?”
原来关心萧妃,只是不希望自己厌恶她?
本来都快心软了,但是见虞宁雪丝毫没有意识到错处,白澄夏皱起了眉,还没开口,就见那轻薄如纸片的美人晃悠两下,落叶一般往地面坠落。
跑了两步接住虞宁雪,距离拉近了才能看见她已经晒得晕红的脸颊,干涩的唇瓣微微翕动,像渴水的鱼,白澄夏却听见了耳边低泣的话语。
“陛下……别讨厌我……求你了……”
心跳在此刻也成为了负担,白澄夏复杂地垂眼,瞥见那脆弱却娇美的容颜后,她唤来太监,将女人抱了上去后道:“摆驾,去长乐宫。”
抱在怀里才知道虞宁雪究竟有多轻,肌肤柔如云雾,触之细滑,白澄夏一路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上,虽然理性在这一刻疯狂尖叫着说不要管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身体却在感性的驱使下去倒了杯茶水。
拿丝帕沾水润湿了虞宁雪的唇瓣,白澄夏叹了口气,吩咐宫女端来午膳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