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都没有看清面孔,哪怕被外界钢琴隔绝大半声线,哪怕只有溢声
可他还是知道那是沈渝
是他日日夜夜相处的沈渝,是他又恨又相互撕扯骨盖沈渝
是他钉进血肉里,咬断血脉脊椎的沈渝
是他渴求了几千个日夜的沈渝,更是他痛苦和愉悦的欲壑深渊。
心里不断有个喀嚓喀嚓声音断裂,心脏破了吗?
不然怎么在呼呼漏风。
林然唇瓣干,他想走,想转头不去看,想继续当做掩耳盗铃
那些身体上的痕迹,都只是沈渝的逢场作戏,他才是他最喜欢的,花费最多时间的。
哪怕是嫉妒的骨骼里的神经疯宣泄,尖叫。
可我不还是无可替代的吗
是啊,没有人啊,怎么会有人比得过呢
没有人能够让沈渝花费这么多时间在他身上。
可此刻却有一双无名的大手死死捏住他的后颈,抽拉他的肩胛骨线从后拽紧
强迫他抬头透过纱帘缝隙偷窥旁观,撕扯又嘲讽般割开他的混淆视听,自我诓骗。
那些他一直引以为豪痛苦的本体,自以为是嘲笑他人为赝品,到最后现原来他才是自欺欺人被丢弃的残次品。
声音,情感,呢喃,这些沈渝从未给过,可他却还是上瘾,渴望,可笑至极。
几千个日夜里在得知人心思的那一刻,他疯癫,暴怒,像个岌岌可危站在悬崖边缘的疯子
乖巧懂事的一幕彻底撕裂,甚至一度想杀了他,再将人吞到肚子里,咀嚼嚼烂咽碎
是啊他想杀了沈渝,杀了这个给他爱和痛苦的人。
可是又偏不甘心
恨,他恨啊
渺小的人类,拥有的并不多,而“恨”是上苍,是神明,是基因血肉红线里除了爱,唯一没有掠夺他的东西
他了疯般抓住这一丝稻草来反抗,来砥锋挺锷
以至于蒙蔽了一切,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
恨掩盖了爱,掩盖了怜惜,掩盖了心动,掩盖了每次见面清脆的风铃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撕开那层塑料后,他将这一切,将恨化为自以为是的冷漠不屑厌恶,置喙,睥睨,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你怎么能进了他的圈套。
听了他的魔咒。
可到头来,原来都不过是骨子里不肯承认,和早就见不得光的心痒难搔病态渴盼罢了。
而他也早就被他的神明所抛弃,成为一条装腔作势,妄自尊大的狗罢了。
妄图达到山顶的信徒在攀岩在一半时,被风雪狂擽的咒骂,和高山的欺骗
气的咬牙切齿,他踢踹,他嘶吼,他暴怒,引得山体生倾斜滑坡,隐隐有倾轧之势。
至此他被完全放弃,神明抽走他血肉,他的氧气,只留下空洞,虚无,黑暗和一片贫瘠的荒原。
他被替代了。
完完全全,体无完肤,寸寸剌肉。
高山之上的神明,再不会回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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