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可曾知道你这样做?”
之前求娶他女儿的时候,低三下四,做足了姿态。
如今谢家不过是遇到一点风波,他们就这般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他原本还想着女儿没出事,以后可以凭借伯爵府的名声撑一撑,如今这样可不行。
周氏也心疼女儿,看着啼哭不止的谢清舞,跟着附和劝慰,“是啊,贤婿,你这是干什么啊。
清舞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你不是说与她情比金坚吗?只要你好好待她,等我谢家重回京城,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丹阳世子眼神闪烁,看了一眼哭的眼泪鼻涕混成一团的谢清舞,脸上掠过一抹厌恶,“重回京城?省省吧,圣上有令,你谢家百年内不能重回京城。
我今日休定她了,此女心肠歹毒,任性妄为,嫁进伯府没几日,就将我妾室通房发卖干净,连怀孕的妾室也没放过。
有她在一日,我莫家就永无宁日。
今日不休她,来日也会休她,要怪就怪你谢家家风不正,教女无方,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一拂袖子推开谢清舞,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
“夫君,夫君,我知错了。
我改,我会改的,你别休我啊!”谢清舞捂着胸口哭成泪人,心里慌张无比,追了几步想要拉住他。
可丹阳世子径直上了马车,根本不给她半点机会。
休书在风里轻飘飘的打了个转,谢清舞面露绝望,撕心裂肺大哭着。
周氏眼睛都红了,赶紧去扶她,一边扶一边咒骂丹阳伯府。
“………狗眼看人低,早晚要遭报应的。
什么丹阳伯府,清流世家,老娘看着就是一坨屎……欺我谢家无人,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四爷心凉了大半截,深深的叹息一声,整个人瞬间笼上一抹沧桑。
完了,彻底完了!
一旁瞎了眼的谢云山呆呆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哪怕周氏扶着谢清舞回到队伍中,在他身后嗷嗷哭,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谢清舞被休弃,理所当然的要一起流放,官差赏了她一个倒霉的眼神,又拿过绳子将她的手捆上,让她跟着周氏一起走。
眼下没有多的镣铐,将就拿绳子绑绑吧,反正她也跑不掉。
“走!”
远离京城和亲人,队伍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哭声。
崔六娘牵着谢瑜的小手,连眼角都没湿过。
她觉得与其哭一场耗费精力,不如省省力气留着赶路吧。
长长的队伍启程,众人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官差分为三个小队,一队在前头骑马带路,一队在中间监督,后面两人断尾。
出了送别亭,之前收了谢翀金叶子的官差就走过来,将谢云祁和谢翀身上的枷锁卸掉。
一个枷锁二十多斤,这么一卸,谢翀扶着谢云祁也轻松多了。
谢老四率先瞧见这一幕,瞪大双眼,嚷嚷着质问起来,“不是,当差的,凭什么他们可以不用带枷锁?”
谢云荆背着谢云霆就没戴,如今他们这两人也不戴,这不是摆明了区别对待吗?凭啥。
而且谢云祁更是连脚上的镣铐也没带,这是流放吗?纯纯出来散步呢嘛!
背着死沉死沉亲爹的谢云章也看过来,咬着后槽牙,“是啊,凭什么?我还戴着镣铐呢。”
过分,太过分了!
四叔说的对!
“啪!”下一秒官差的鞭子就抽在谢老四身上,“嚷嚷什么,赶紧走!”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不服就鞭子伺候。
若他能拿出银子,也可以不用带,否则就少废话。
谢老四疼得跳脚,涨红了老脸,凶狠的瞪了谢翀一眼。
这一鞭子他算是记下了。
铁链摩擦,发出碰撞声,走在中间的老侯爷有些吃力,他已过耳顺之年,又经历了几场大起大落,心境已然衰败,步伐格外沉重。
没办法,所有人都带着枷锁,他想求助也不行。
女眷这边,卢氏也差不多情况,没走多久便气喘吁吁,走了两个时辰就大汗淋漓,唇瓣发白。
好在有人可以搀扶她,不然她可走不动了。
可这才第一日,往后还有两三个月,她们这些女眷,从前也算是京城个顶个尊贵的存在,出门哪里用自已走路。
而流放路上,规定一日最少五十里路,光靠两条腿,也就成年男人能坚持下去。
“快走,快走,不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