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静寂的庙裡十分突兀,衆人不由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兽皮大汉不悦的呵斥,“你笑什麽?”
“笑你蠢呀!”商屿丞看他一眼,语气不屑,“我们的身份连知州都要顾忌,这钱你有命拿,却是没命花。不妨让你的人上街打听打听,看看知州府是不是来瞭贵客。”
此刻,兽皮大汉对于他们的身份信瞭七分,这的确是个烫手山芋,闹不好山寨几年经营下来的基业都要毁在这裡。
可是,他目光再次落到丹枢身上,喉头紧瞭紧。这样的天人之姿,错过瞭,隻怕今生无缘见第二个。
色字当头,兽皮大汉不顾其他人反对,下令将一行连人带马一起弄回寨子。
山寨是他的地盘,就算庄文雍真的派兵围剿,他们往山裡一钻,那群官兵还能找得到他们不成。
庙外
谭飞带著沉初从后面的窗口绕到拴马的地方,几人被风水吹得睁不开眼,马匹也并不适应这样寒冷的天气,不住哼著气。
元帆不住遥望,可风雪完全挡住视线,他看不到庙裡的情形。
“元帆,上马!”
谭飞唤他一声,抚瞭抚马脖子,翻身上马。
几人朝益池主城方向赶去。
外面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瞭屋裡的人,隻是他们出来时,隻看到策马而去的身影。
有人想去追,可是他们的马远比不上那些良驹,如此恶劣的天气,根本动都不肯动。
兽皮大汉见状,啐瞭一口,“风雪一停,即刻回寨子!”
山寨位于北面的几座山中,山峦连绵,地势荫蔽。此时四野茫茫一片,若非常年出入,对此地十分瞭解,怕是很难找到路。
商屿丞双手被缚,沉默的跟著前面的人脚步。他们一行虽有十几人,真正能有一战之力的却没几个,双方动起手,难免有看顾不到,他不会自大的拿著别人的性命去冒险。硬拼他们占下风,回到山寨他们的局面会更加被动,再看地势,官兵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这裡。
归梧带来的护卫见他们不归,一定会出来寻人,隻是大雪掩去瞭痕迹,等护卫找来,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他把目光转向走在最前面的几人,兽皮大汉地位最高,是这群土匪的头儿,逞能斗狠,从他这裡突破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倒是他旁边的另一个人,看起来不温不火,还有几分书卷气,却是这些人裡面最有头脑的。
方才他们故意制造混乱放跑瞭丹鸣的马,指望它能把消息带出去。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在用自己的方法留下线索。比如沉初,将腰间香囊扯破,让裡面的香料洒在地上。其他人有样学样,把玉佩、挂件等能摘的物件扔瞭个七七八八。
结果路刚走一半就被发现瞭。
“怎麽就被发现瞭!我的记号岂不是白留瞭。”
丹鸣坐在地上,愤愤的用树枝戳著地面。他们被关在山寨的牢房裡,说是牢房,其实就是在山洞的基础上加瞭几根铁栏杆,外面围瞭一片荆棘。
商屿丞说,“你都快把扣子薅没瞭,那群土匪又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到。”
刚刚参与扔东西留线索的几个人都不自然的别开脸,他们也是为瞭留下更多线索。
丹枢帮商屿丞检查脖颈上的伤口,幸好伤的不深,血已经止住。
他眉头不由蹙起,“这裡没有药,我先帮你把伤口暂时包扎一下,以免你不小心碰到。”
扯下一截裡衣衣袖,动作麻利的包好伤口。
商屿丞摸瞭摸包扎好的伤口,这点小事他本没放在心上的。
当时上前就是料定,情况未明前那个大汉不敢动他。
丹鸣挪过去,低头检查栅栏和山石之间的连接,试图找到能逃出去的办法。
商屿丞问道,“你围著栏杆看瞭这麽久,有什麽发现?”
丹鸣洩气的摇摇头。
商屿丞起身过去,对著栏杆看看又敲敲,评价道:“这铁的材质一般,却也不是能徒手掰断的,栏杆上下接口都用石头和灰浆封死瞭,建造这牢房的人有点脑子。”
丹枢蹙眉:“这裡隻有一个出口,外面的看守起码有四个人。”
“等晚上。”商屿丞目光瞥向最边上的那扇门。
这个时候,不能贸然发生冲突,最好能挑起这群人内部斗争,他们趁乱离开。
【微调】
刚过未时,寨子裡已经升起瞭炊烟,人们忙著杀鸡宰羊。一桌桌美酒佳肴鱼贯送入某座院子,隐约还能听见有山歌小调传出来。
一坛黄酒配上几碟下酒小菜,两名牢房看守聊得不亦乐乎。
牢裡的几人顺带听瞭段故事,勉强拼凑出山寨的大致情况。这个山寨没有名字,大傢都称呼为寨子,今年是他们盘踞在这的第二年。大当傢名叫□□,和三当傢是同胞兄弟,两人仗著一股有力气,会功夫,横行乡野,相邻四野有一群小弟跟著他。二当傢姓楚,也就是今日见到的那个男子,他和手底下的一群亲戚逃难到此,□□看他们身手好,便把人留下。创立山寨后,他就成瞭二当傢,管著山寨内吃喝用度等日常事务。
半路搭伙,不过是因为利益聚在一起,□□也不傻,对于姓楚的处处提防。隻给他一个二当傢的虚名,实际上寨子裡的钱和兵器都掌握在他自己手裡。
两个各怀心思的的人,随时都可能翻脸捅对方一刀。商屿丞正等著听后面的故事,外面的两名看守却换瞭话题。
“可是有贵人来?外面怎麽一早就在生火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