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让自己冲动,几近崩溃地质问:
“可我妈在电话里明显不对劲,她一定是被打了才会哭成这样!而且那个男人的声音到底是谁?是不是你雇佣的?!”
面对青年那副用倔强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季松亭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嘴角噙着得意的冷笑,声音带着阴沉和残酷:
“随你怎么想,如果想要救你妈,就最好安分听话点,要不然看见的,就是一具不会跟你要钱、说话的尸体了。”
闻言,简桉忽然愣住,薄唇颤了几下,张了又张,却没敢再说一句话。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内心深处第一次滋生出怨恨,车外面厚重的积雪像埋在他身上一样,又沉又冷。
他现在很清楚,季松亭只要敢说,就一定会做到,而且是做的又狠又绝。
简桉默默低下头,疲惫的身躯沉沉地靠着车窗,脑子里再也腾不出一丝力气去想周曼香会被怎么样,也不敢去想了。
是不是他要继续乖乖听话,继续没日没夜地低头折节在那人膝下,才能勉强护住自己唯一重要的亲人呢……
可他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真的快要死了,最后拼命强撑着身体的,也不过只是一口还没咽下的气。
放在双腿上的手背忽而一凉,几颗冰冷的泪珠缓缓却不甘心地浸湿了裤子。
司机小王停下车,“季总,餐厅到了,是您平时经常关顾的那家可以吗?”
“嗯。”
季松亭极轻地应了一句,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确实到了午饭时间。
车门在外面被小王打开,他顺势低头俯身走下车,转身走到另一边,接着毫不留情地将青年从车上拉下来。
由于坐太久的缘故,简桉脚刚着地的时候眼前一黑,有种说不上的窒息感从全身涌上了脑袋,让他险些晕厥过去。
受伤的肩膀不偏不倚撞上了车门的一脚,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那里迅速扩散,他瞬间疼得咬紧牙齿,五官扭曲。
而眼前拉着他的男人却毫无察觉。
唯一停留在身上的暖气也被路边的北风吹散,白雪扑簌簌地在脸上飘过。
简桉出来时只套着一件老旧的羽绒服,根本没有任何保暖效果,牙齿冷得直打颤,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他从来不会问喜不喜欢
“怎么?饿了不应该先吃饭吗?”
季松亭眼神冰冷地瞥过他,随后径直拽着他走入餐厅的包厢里,将人摁在位置上坐好,抬手叫来了服务员。
面前的男人气场强势,浑身都透着冷冽与冰寒,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结成了冰凌,冻得人瑟瑟发抖。
服务员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吓得瑟缩了下肩膀,本能地退后了两步,不禁哆嗦着声音问道:“先生……您、您好,请问要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