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陆骁踏着满天的红霞回来投喂翘首以盼的母子俩,今天晚上有腊肉炒饭,炝炒小白菜,豆角烩菜,还有上午剩的小半锅鸡汤。
苏玉娇蛮喜欢吃那个腊肉炒饭里的腊肉丁的,听陆骁说这是去年炊事班的人在山上打到的野猪肉熏的,是当地的特色,心里便想着要是能买到就好了,她想寄给首都的爸妈和婆婆公公他们都尝尝。
晚上等小宝睡着后,陆骁拉着刚洗完澡的苏玉娇走进厨房,关上了门。
木板墙和木门不隔音,苏玉娇一直咬着他的肩头不敢叫出来,直到月上中天,陆骁才抱着筋疲力尽的她回到竹床上躺下。
临睡着前她都还在疑惑,陆骁训练了一天为什么还这么有精力折腾。
——
清晨的风还带着一丝凉爽,越到午时,连风里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天空碧蓝碧蓝的,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直直洒落,苏玉娇早上带着小宝去医务室复查过后才放了心。
小陈医生建议她再给小宝继续吃一天的药,并另外给她包了许多她自己做的山楂糖丸,让她当零嘴给孩子吃,能健脾开胃,只要胃口好了,很快就能适应这边的水土。
苏玉娇连连向她道谢,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尊重的除了军人就是医生了,前者保家卫国,后者救死扶伤,都是伟大的人。
更何况小陈医生虽然年纪轻轻,但医术是真的好,刚才只是瞄了她一眼,便看出她有些睡眠不足,问她是不是也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
她能怎么说,苏玉娇只能当场红着脸,小声应了下来,说自己问题不大,可能只是有些认床。
小陈医生大名叫陈颂,今年才二十五岁,还没结婚也没谈过对象,看不懂苏玉娇的尴尬,见她脸红还以为是过来路上热的,便让她坐着多歇一会儿再走。
她的善解人意让苏玉娇对陈颂的好感简直直线上升,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便留下跟她多聊了几句。
“陈医生,你来这边多久了啊?”
医务室里也不忙,唯一的护士去后勤部领药去了,陈颂一边随手翻看医案一边回她:“我刚来不到三个月。”
苏玉娇原本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这边有没有靠谱的幼儿园或者小学,小宝之前在首都虽然是读着玩的,但他现在的年纪确实刚好要上幼儿园启蒙了。
现在听陈颂一说她也是刚来的,那还是算了吧,小陈医生一个年轻姑娘,又没孩子,要是待的久估计还能知道点附近的事,若是刚来这边肯定不会往这方面了解。
刚好护士这时领了新药回来,陈颂起身去和护士一起分类,苏玉娇便打算告辞了。
只是人刚站起来,就见医务室的大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坐的凳子靠近门口,差点被拍过来的门板砸到,忙抱着小宝往里躲了躲。
陈颂回过头皱眉道:“怎么回事?”
门口冲进来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战士,浑身汗淋淋的还沾了许多泥灰,他着急忙慌的冲着陈颂道:“医生,医生你快看看宋政委,他胳膊被刀划了,流了好多血。”
苏玉娇原本看见人就后背过身躲开了视线,后一听他提到宋长星又赶紧回过头来。
宋长星是陆骁的搭档,他受伤了,陆骁有没有事啊。
“我说你们真是,多大点事儿,慌什么?”宋长星不紧不慢的走在他后面踏进医务室。
他一只手紧紧按着右上臂的伤口,指缝里都是流出来的血,语气倒是不慌不忙的,倒显得他旁边扶着他的小战士惨白的脸色更像个伤者。
今天训练内容是格斗,战士们分为两两一组进行对战,训练一般都是点到为止,宋长星原本在场边观战,后面看的心痒痒便点了一名新兵上场跟他对打。
结果这名新兵打着打着红了眼,一个没掌握好分寸,匕首就往宋长星头上招呼,他抬起胳膊一档,就成现在这样了。
陈颂拿了把用酒精消毒过的剪子剪开他的军装袖子,露出上臂被刺出来的得有五六厘米长的伤口,好在他退开的及时,伤口不深,把表面的创口进行缝合止血就好。
“就这?也值得你大惊小叫的?他自己非要逞强怪谁?”陈颂面无表情的扭开一瓶酒精直接拎起宋长星的胳膊冲洗伤口。
“嘶!”
宋长星顿时疼的浑身一激灵,咬着牙道:“陈家小辣椒!哥求你下手轻点成吗?”
“哦?你不是铁骨铮铮真汉子吗?这点疼就受不了了?”陈颂话虽这么说,但动作还是放轻了。
“今天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小辣椒,嘿,你执医证拿到手没有啊?”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看呆了两个跟进来的小战士,神色犹豫着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担心下去。
陈颂良心发现,给他扎了一支麻药下去,宋长星伤口不疼了,转头对两个小战士摆摆手:“行了,没什么大事,你们赶紧训练去吧。”
说完又对捂着小宝眼睛好奇看过来的苏玉娇笑了笑,打招呼道:“弟妹也在这啊,真巧。”
苏玉心说,这人可真有意思,一边胳膊还在缝伤口,一边居然还能笑着跟人打招呼,那针在肉上扎来扎去的,她看着就疼。
不过这宋政委跟小陈医生应该是认识的,两人说话虽然像是斗嘴吵架,但不熟的人肯定不会这样。
事实就是她猜的没错,宋长星和陈颂算是从小在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只不过陈颂比他小四岁,俩人不是一波的,宋长星跟她哥哥更熟,对陈颂就像对自己妹妹一样,见了总想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