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机立断的取来一把长剑,长虹贯日之下,白衣飘飘,持剑而立的模样自是不凡,眼里透着些许寒光,如刀刃般薄凉。
和那日初见时的眼神一样。
段玉笙体力不算好,最多过过两招。
面对他如此突然的行径,段黎顿时便觉得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段玉笙却没有给她留下多余的时间犹豫猜想,一计长剑刺来,惹得她身体不自绝地抬起枪身格挡。
铛——!
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实打实的力气惹得她手指一颤,段玉笙也是个练家子,自然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让她可以轻松应付的。
她无法做到对他出手,眼神游离着,在一次次剑影之下,她格外狼狈地节节败退,瞧着她这幅无措的模样,段玉笙只觉得火气更甚,相必定是偷了不少懒。
一击,剑身扁平地敲在了她的头顶。
一击,落在了她的手肘。
再一击,打在了她的小腿上。
段黎虽有些吃痛,却也没有叫出声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最终段玉笙用剑尖一挑,直接将她手中的长枪抵飞了出去,剑峰横在她脖颈处,才算作罢。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既然这般不愿习武,那边跟着去打扫院子吧!反正也闲也不是?里里外外都给我扫干净了,否则不准吃饭!”
段黎也没曾想过他会有如此生气的一次,好似分外的恼她,她更加手足无措,只得应了一句:“是。”
然后……段玉笙便将剑一弃,愤然离去了。
这几日,好似府上分外地匆忙,只能见到焦急赶过的人影,她拿着扫帚立在院中的门口,如同龙卷一般惹得地面上的落叶灰尘一阵狂舞,将她自己都险些呛到了。
寥寥思绪围绕在长空中,愈发昏沉的天让她魂不守舍的,大脑如同空白般发起了呆。
“阿黎?你怎么在这?!”一声喜悦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阿花飞快地朝着自己奔来。
大概是因为互相求过情,她们的关系也因此变得格外亲昵,阿花闲来无事便会常来寻她,只是练武间有些繁忙,几次找了个空,如今一见,却有几分诧异。
“我被罚到这里扫地了。”段黎如实地回答,紧了紧手中的扫帚。
阿花闻言,同样露出一般苦恼的神色:“刚刚阿珂嫌我碍手碍脚,也将我赶出来了。”
她撇了撇嘴,像是在生着闷气:“对了,这月来你跟着郡主习武,可还习惯?”
段黎点头回应。
“想来也定是累的!来这里扫扫地也能乐得清闲不是!”阿花总是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在段黎的眼里就是一朵微笑着的太阳花。
“我倒宁愿习武。”段黎却有些颓废地摇头,她今日惹得段玉笙不快,自然心情也好不起来。
“若是郡主为难你,你切莫心生埋怨,她虽严厉了些,却同世子一般都是个大好人!”阿花瞧见她脸上有些忧郁的神色,便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圆润的杏仁眼格外真挚。
“其实我们都是郡主捡回来了的,那日她那般严厉,就是因为事情太过严重,弄不好大家都得砍头的!可是她也未重罚我们,她向来是人美心善的!”
阿花坐在石阶上,越说越高兴。
“郡主从未为难过我。”段黎只是摇头,她倒不觉得段桀月有刻意为难过,只觉得她是个凶了点的美人,对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笑一个!再过几日,便有大喜事了!”阿花激动地拍了拍手,捏了捏段黎的脸,将她硬生生扯出一个怪异的笑。
段黎不解地问:“什么喜事?”
阿花立刻回答:“自然是郡主的婚事!你居然不知道?!”
“再过两日,便是新郎官来府上纳征的日子了!”
“你可知那新郎官是谁!”
段黎摇头。
“是户部侍郎家中的二公子!”
“想当初,因为陛下寿宴,他有缘见了郡主一面,便从此一见钟情,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有事无事都会找借口来王府,却也不轻浮,总是远远地看郡主一眼便立刻就走!”
“你是不知,我曾见过他几面,那二公子长得也挺俊,温文尔雅的是个儒生!全身有股书香气,早些还自诩高洁不打算娶妻,可一见到郡主啊……却像是个盼妇一般!打定主意此生便只心悦于郡主一人!”
“你再看看我们郡主平日不亲近人的样子,却最终还是被他所折服,去年二公子高中状元,京都的那些大官都想让他做家中良婿,可是他倒好,直接在陛下面前求娶这门亲事!”
“于是婚约便就此定下来了!大家都觉得,郡主和二公子是这世上最郎才女貌的一对!”
段黎听得懵懵懂懂,心中却有些好奇,如南平郡主一般的人会选择怎样的人呢?想来也定不会是一个粗狂野蛮的男人。
“到时候,王府会摆订婚宴!不少达官显贵的人都会来此,定会十分热闹的!”
“是吗?”段黎竟有几分期待起来。
“那当然啦!到时候你可要千万护着世子!别叫那些什么小姐将他给抢走了!”突然间,阿花竟有些严肃起来。
段黎却困惑极了:“会把他抢走?”
“那当然啦!你可得死死守在他身边,不要给其她人机会!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阿花一句接着一句“当两人彼此相爱时,总会蹿出另一个人!然后陷害栽赃!导致彼此误会!爱而不得!”
“尤其是身份悬殊的两个人!你可得提防着!万一有贼人下药什么的!可就扯不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