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景咬着吸管,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还是凑过去,只是神情防备着。
陈亦周一脸无语,他伸出手,轻轻勾掉她眼皮上沾着的一小块塑料,大概是刚刚拆东西的时候飘上去的。
这回轮到陈亦周对她说:“沈兆景,你多大啦?”
他坐回去,若无其事的摆弄着自己的相机。
竟然拿自己的话堵自己。
沈兆景差点当场翻个白眼,还好表情管理得当,只是狠狠的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反正我多大都比你大一点。”
陈亦周掀起眼皮看她,轻轻的呵出声。
热闹没有维持太久,没多久旁边咬着火腿肠的钟星就轻轻打了个哈欠,她困了,一手牵住沈兆景,头靠着沈兆景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半截火腿肠。
坐在对面的周思成比她更早一步,仰头靠在座位已经睡过去。
沈兆景还在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她扭头看向窗外。
静悄悄的夜里,火车正驶出市区。
越走越安静,连灯光也变得稀少。
“你不困吗?”她扭头看一眼对面的陈亦周,压低了声音问。
陈亦周正在收拾他的相机,照顾的很细致,他抬头,说:“你喝你的奶吧。”
他讲话很轻松。
沈兆景举起拳头示威了一下,但身体很疲倦,她收手的时候都有点无力。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还没睁开眼,一声呻|吟就脱口而出。
她费力的睁开眼,天亮了,四周座位上人起来了不少。
旁边睡得迷迷糊糊的钟星说:“咱们真的应该买卧铺的。”
“回来的时候买卧铺,不然这一来一回的硬座真是要把人弄废了。”周思成伸腰,伸到一半僵在原地,说:“周周,拍一下。”
陈亦周刚睡醒,人很沉默,一巴掌拍上去。
沈兆景轻轻吸了一口气,想起来上次让陈亦周给自己锤一下,这小子还真的收劲了。
周思成被一巴掌拍的恍恍惚惚,两人一块去洗漱回来的时候,他很认真的问:“陈亦周,你刚刚是故意报复我吗?”
陈亦周脸上的水珠往下坠,顺着脖颈流下去,凉的他面无表情的抖了一下,说:“我闲的啊,需要报复你。”
周思成不说话,他轻轻揉着腰。
陈亦周看他,说:“你不会是虚的吧。”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怕这个字跟自己扯上关系,周思成听到这个字立马就跳脚,恼道:“虚你大爷。”
刚准备起身的沈兆景听完两人的对话,很不良的笑了一声,说:“陈亦周大爷确实挺虚的。”
陈亦周大爷今年起码五十多了,总是病恹恹的,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厥过去,可偏偏爱跑半马和爬山,玩各种极限运动,沈兆景小时候没少跟着陈亦周一起找他玩。
中考后的暑假还被撺掇着一块去跑半马,跑下来累死累活,根本不想再动,再看陈亦周大爷,满脸通红还能跟年轻小孩乐呵呵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