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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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生辰这日,我如约等着她的人接我进宫。
直到天色变暗也不见有动静。
“主子,属下没有见到二殿下的人。”身边的影子告诉我。
我望向宫城的方向,本该张灯结彩的地方,现在却安静得不像话。
我的人虽然可以进去探查,但我和明昭说到底只是合作关系,各有各的底线。
我不认为擅自闯入她的领地是个好主意。
不过那只是针对手下人而言,我亲自去又是不一样了。
宫里定然出了变故。
我拎着早早备下的厚礼来到文昌街一间不起眼的宅子叩门。
门房警惕地开了条缝,问我何人有何事,一副我回答不好他马上就关门的样子。
看来是常有闲人来扰。
“晚辈来拜见师祖,如此转告你家主人即可。”
门房将信将疑关上门。
我没站多久,门房便恭恭敬敬将我迎进去。
转过影壁,一位清矍老人匆匆行近,在见到我时定在原地。
我执学生礼,郑重其事,毕恭毕敬。
他有些哽咽,连说三声好,让我跟他进去。
“你父亲是?”坐定后他端起茶问我,拿杯盖的动作掩盖了他微不可察的颤抖。
“舒寒衣。”
“啪!”是杯盖落在杯子上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了然,接着刚才的话。
“父亲如今做了书院的山长,学生爱戴,百姓信服,有爱重的妻子,有聪慧的女儿。”
我看着对面逐渐泛起泪光的人,“他说此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圆满。”
老人飞快转开头,揩了一把眼角。
过了几瞬他带着歉意说人老了眼窝子浅,让我见笑了。
我摇摇头,京城里能为昔日的舒寒衣掉眼泪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了。
沉默半晌,他犹豫问起父亲做了山长,那他的手。。。。。。
我从带来的东西中抽出一本书递给他,他有些不解,打开一看他便赞了声好字。
我翘起嘴角,这是父亲写的,他的右手手筋被挑断后,便换用左手,如稚童一般从头开始习字。
依旧字如其人,自成风骨。
眼前的人是两朝大儒,看字如看人的功夫炉火纯青。
我临行前问爹是否需要我替他带封信,爹说不必。
只消把这本他为书院编纂并亲自写下的开蒙诗集带去,老师便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对面的李太傅欣慰又骄傲的神情,心想爹果然了解他的老师。
待心情平复之后,李太傅终于恢复成清韧内敛的大儒该有的模样。
“你到京城这么久,今天这个日子来见我,应不只是叙旧吧。”他眼蕴精光。
我心里赞了一声他的敏锐,不愧是师祖,没爹好哄呢。
“晚辈化名舒尧,本名为上官尧。”
李太傅眉毛一扬,“上官祈钰是你什么人。”
“是我母亲。”
他愣住。
嘿,没想到吧。